第〇九三章 王寡妇人老珠黄 钱串子烟馆摆阔[第1页/共3页]

梁先生拿过大钱儿，唱道：“收大钱儿二十个——”

“你等着，我去买吃的。”王孀妇说着，拿起一个破猪腰筐，就要往外走。

“那我走了。”

不等梁先生唱完，早就有等在一旁的伴计说：“二位爷请随我来！”

他原想请孔大烟儿吸两个大烟泡，叫桌酒菜，再叫两个便条，给他一个享用，但是，看到这东西跟他玩心眼儿，他就窜改了主张，暗道，现在我钱老三，但是今非昔比了，小瞧我，真瞎了你他娘儿的癞蛤蟆眼！

王孀妇这才缓过神：“这，这钱，给我的？”

此人他熟谙，是个姓孔的烟鬼，人称孔大烟儿，他们多年前就是烟友。他说：“哎呀，孔大哥啊，这么巧，咋碰到你了！”

孔大烟儿说：“老端方，散座，散座。”

钱串子从钱搭子里取出一把大洋揣进兜里，然后把钱搭子递给哑巴猴子：“看好钱，看丢了，我就削死你！”

这二十个大钱儿，折合两毛钱，恰好一个大烟泡的代价。

孔大烟儿用手一指：“看看，就是这儿。”

“啥清闲馆？没传闻过。”

“等我返来，哪儿也不能去！”钱串子叮咛。

“出去别啥都咧咧！”钱串子叮咛一句。

王孀妇说：“没有柴火了。”

不等梁先生收孔大烟儿的钱，钱串子说：“我要雅间！孔大哥，我不消你掏钱！”

“走吧！”钱串子没多大的烟瘾，主如果色瘾，一听有水灵灵的小娘们儿，顿时心花怒放，这类二合一的处所，正对他的口味。

钱串子内心骂道，狗日的，先斩后奏，把老子给卖了！

梁先生说：“几个烟泡？”

孔大烟儿说：“明天来两个，两个。”

孔大烟儿先脚进门，也没理睬伴计，径直走到柜台前，点点头，咧嘴笑笑：“嘿嘿，刁掌柜，我给您带来一名朋友！”

钱串子已摘下帽子，在屋地上转着磨磨跺着脚，摈除一起的酷寒，让冻木的脚缓过来，他见王孀妇出去，便说道：“咋整的，屋里跟冰窖似的。”

钱串子说：“我还能嘎哈，抽两个烟泡、逛逛窑子。”

王孀妇出门后，钱串子叫道：“猴子！”

“我晓得，不消你叨叨！”

等孔大烟儿交完钱，领了烟枪和大烟，钱串子说道：“梁先生，再给我叫桌酒菜，一个便条！”

大街上的积雪很厚，但都被人和车马踩压得结健结实，变的凸凹不平，再被风一哨、日头一晒，滑叽嘹光的，一走一刺喽。

然后，钱串子到柜台前交钱，取出来的，都是袁大头！

二人进了门，一个伴计正站在门旁，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二位爷，欢迎赏光！”然背工指柜台，道了一声：“请！”

“啊，看到了。”钱串子点下头，“能不错！”

梁先生听了，从一个钱箱里拿出一串已经穿好的大钱儿，放到柜台上：“孔先生，这是二十个大钱儿，请数好！”

钱串子倒也慷慨，从钱搭子里取出一大把大洋，拍到炕上：“给你，去买点儿好酒好菜。”

“清闲馆”开业以来，孔大烟儿就是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是一个烟泡，梁先生很清楚，说道：“那就是一名一个了！”

“好！”独眼龙面带笑意，“梁先生，付给孔先生赏钱。”

这时，梁先生说：“孔先生，你们哥俩是要雅座，还是要散座啊？”

“唉，”王孀妇感喟一声，眼圈红了，“我现在人老珠黄，举目无亲，一个镚子儿没有，这个年仿佛都过不去了。”

他昂首一看，说话的是一个骨瘦如柴、齁喽气喘、鼻涕拉瞎的人，也像他一样，俩手插袖，抱着个膀。

他现在是“震关山”的军需官，也管着“震关山”财帛，钱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