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第1页/共2页]
温彦之顺答道:“禀皇上,《墨经》有云,‘力,形之以是奋也’,意为事物运作皆是力之感化。淮南江河泥沙堆积,皆因流水之力不敷以冲散砂石。若能增大流水之力,使之足以冲散沉沙,则河床得以变低,亦可减轻河堤负压。”
周福道:“皇上容禀,实则温舍人未入仕前的案底是记在鸿胪寺温大人名下的,尚需知会礼部与鸿胪寺,吏部只得明日再送来,故此处还只是温舍人入仕后的案底。”
日暮西沉,温彦之上内史府交了一日的实录,终究出了乾元门。路上又偶遇了鸿胪寺的几个令丞和译官,正从九府内堂译完了回鹘的礼单,结伴要去吃酒。
这真是阿谁白痴温彦之?
倏尔,唤道:“周福。”
——增大水流之力?
齐昱:“……”
小窗当中,温彦之探出头,清秀的面庞印着暮色,目光寂然地看出来。
齐昱展开眼,如此近?
温彦之大梦方醒似的,赶紧拉开了院门,将齐昱周福迎了出来。
温彦之一起走回本身的小院,顺道在街边快收摊的菜估客手里买了把小葱,筹算归去煮个面吃便罢。
“嘘。”齐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虽说几人官阶都比温彦之高,可温彦之毕竟是他们下属的儿子,故这厢打了照面,也赶紧过来客气号召,笑吟吟地问他问要不要同去。恰好,鸿胪寺长丞林翠忠得了沉痾,宫里太医给瞧了也不见好,听闻意欲致仕,此番也好从温彦之这里,探探他父亲和今上是个甚么意义。
“温彦之是何年参的举?”
齐昱唇角的笑意渐深,看着温彦之伏下的后背和他戴着乌纱帽的后脑勺,怪道:“既是工部统领之事,你一个小小内史,又为何对水利之事知之甚详?”
“周福,备轿。”
初掌宫灯的御书房里,周福将一沓案底放上了齐昱的案台。
“如此多?”齐昱有些惊奇,看着一叠几十页的案底,只觉比影象中随便一个尚书的案底都厚。
肩舆停下,周福妥当扶着齐昱走下来,引着他们走到了胡同最内里的一处小院外,道:“就是此处。”
齐昱昂首,见着深棕的院门两边挂着竹编的灯笼,没有牌匾,院墙是灰砖砌的,洁净整齐,很有番古朴的意味。
他复想起温彦之临走前说的一句句话,沉思再三,揣测很久,忽做出一个决定。
“替朕去趟吏部,”齐昱一边拿起下一本奏章,一边叮咛道:“将温彦之的案底,给朕拿来。”
齐昱垂下目光看向温彦之庄严清秀的脸容,总错觉在上面见到了温久龄的重影。
齐昱如有所思。
周福一凛,领命去了。
温彦之不是戋戋探花、榜眼,而是明德十八年的状元。
然后今后翻去,满是温彦之在工部编篡的东西书册——甚么《舟船鉴》,《绘梁鉴册》,《殿造图纸编修》……足足有三十来本,皆是图文并茂,另有温彦之为工部堆栈设想的构造、模具等十来样,他乃至还改革了堆栈的壁柜,将其变成能够推拉高低的,从案底中的记录来看,连先皇都是非常奖饰的。
温彦之心知他们是为了何事,本身现在又身在御前,虽人微言轻,倒是占了个敏感的位置。倘如故意人想要操纵此中短长,对温家如何,便是用一件小事,也可搅得他比浑水还浑。
走了两步,感觉天热该当清清火气,便又倒返来买了两根苦瓜。
齐昱心中模糊抱着一丝昭然的预感,揭开了卷轴,心想这温彦之必然是殿试三甲。公然——卷头上朱红的手书,尚且是先皇的御笔,正写着两个确实的字: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