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往后都是好日子】[第3页/共8页]

温彦之头也不回：“是走不开，还是因殿上别有风景？”

记得有一回夏季，十二三岁的时候，齐政陪他在外头疯野了一下午，忘了是去猎场还是去听戏，归恰是淋了一头的雪，玩儿得挺纵情。回的时候齐政直打喷嚏，他怕齐政本身回公主府去生了病，镇南皇姑会对本身发脾气，便先将齐政送回公主府去，想先给皇姑赔不是。

一时齐昱感觉很成心机，搁了书去听那弦乐，不时又闻声巷弄另头传来两口儿吵嘴的声音，不过是丈夫返来晚了，家里柴米不敷了，老婆嫌他不体贴了，饱含贩子兴趣，齐昱听得莞尔。

齐昱走畴昔，轻咳一声，“温彦之，见太上皇还不见礼？”

他本觉得齐政会活力，因为宫里的小皇子小王爷们，凡是被抢了东西，定然是不依不饶，要哭鼻子闹腾，再往年长了些说，要人身家性命也都是常事。

转念细想了想，他勾唇一笑，勒着温彦之的腰就把他匡到腿上坐了，“小白痴，你是不是妒忌了？为阿谁……甚么初？”他回身问周福，“昨日那暂代的舍人叫甚么名儿？”

配房里头散落着他们昨夜从藏书室里带落出的一些册子，地上落着二人的衣裳，室内熏香旖旎，床纱上的绣鹤被入窗的轻风一动员，好似展着翅要临空飞了。

“你瞧瞧，”齐昱笑盈盈凑在温彦之耳边上说，“我都记不得他名字，别活力了。”

温老爹老声一叹，闭目哽咽了会儿，道：“哎，当年，你二哥和康王曾是莫逆之交，少年时候拜过义，不懂事的时候开过打趣，立了毒誓说，此后二人若在朝中相害，便会各自无后。厥后，康王残害手足、不分忠奸，我温府一门便投在今上部下，要对于康王，然你二哥终因少年交谊，执迷不悔，不忍对康王动手，是由你姑父打了一顿锁在家里，这才收了手不再帮康王……康王毁灭后，你二嫂她不止一次有孕，却也不止一次小产……至今三回。你二哥总说，那是他的恶报，少年的毒誓成了真……此番你二嫂孕期周正，非常安乐，我们还道是畴前想多了，哪知本日……哎……”

他生在此，长在此，平生中最寒微与最崇高的时候，都在此。宫墙间笑闹与抽泣，皇亲兄弟间奔驰与推搡，烟华落了，此时望去，只似场花飞叶落的梦。

齐昱感喟，拉过温彦之的手贴在本身脸上，怪道：“你笨么，有帕子不晓得使。”

这曾是他的宫殿。

温熙之感念齐昱这恩德，面上虽不表，却安闲礼部端方写了拜折，恭请皇上替孩子赐名，温老爹和老迈得知了，只笑容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二哥，竟也会哭。

“得了罢。”温彦之终究将水灵的眼睛展开一道缝，睨着他闷声地笑，“我不去官，那俸禄也不敷我俩吃的。”

下一刻，窗纱上灰影叠动，顿时一声孩提大哭从屋中传出，震声不断。

温彦之蹲在他打起的水中间，打了个呵欠，乖乖点头，正要说话，却眼睛一亮，指着墙角两个花盆说：“齐昱你看！父亲送我的瑶台玉凤开了！”

这个朝中翻手*的重臣，此时只能看热水布帛一道道送出来，听闻内里老婆痛呼，想进屋没法进，想做甚么也没法做，甚么忙都帮不上。他一容冰川似的面庞上，现在是沉眉收缩，目含急火，口中不甘絮絮道：“莫非真是恶报……”

三番五次下来，温彦之吊着眼下两块乌青坐在齐昱跟前，只觉齐昱脸在冒星星，不由沉顿道：“畴前只要大哥二哥替我这么跑的，小侄子平生出来，他们用我好似用牛，用牛还给吃草……我这都两三夜没睡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