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国君忽想请教】[第2页/共4页]
想着想着他眼底又酸起来,猛地扭身去看往官道尽处,高丽旗号遥遥迎展在风中,未几的车马步队渐行渐远,天高云淡之下,那景状没有了他四十年前初见天孙来京时候的激越与别致,此时染了风尘的光阴铺在一起上,倒叫那些影子好似落了些孤清落寞。
……
日头偏过了正,高丽国君领着女儿坐在君主车驾中,带着一干使臣仪仗从都城北门而出时,烟雨染着午后的日辉变得些许蒸腾,回望中,敞开的北城门割出一副画来,入了雾,似幻,由下往上是闹市炊烟到几部司衙,重重宫阙飘飞在上,仿佛斑斓成堆地盖着。
的确是小童之举。
温久龄抹着眼泪一昂首,果见前面不远处的高丽一行都停了下来,国君牵着女儿从车驾上走出来,寿善公主来不及扣回的纱巾被风吹落去了,一容的惊奇,直用高丽语问父亲要做甚么。
畴昔至今每一年来,他都同温久龄说,久龄啊,这都城美,这宫里美,年年如一日的那么美,他年年都来,然本日他感觉,这当是本身最后一返来这都城了。
他便迷上了这份尽情欢愉。
温久龄俯身遵旨。
京中绵密雨丝越飘越大了些,因听指引说高丽国君现下正在宣岚殿向齐昱告别,故温氏父子下车由宫人举了伞送往宣岚殿走。
――是功德。
朝廷邦交诸国中,总有如此如彼的国君、领主,率性起来吃不完要不完,忍不得一时,碰上今上齐昱如许强势的君主,多数时候都会因小失大。很多时候,各国使臣间都有种中庸平和的默契,万事皆做得有条有理,恐怕扯破纽带,然家国好处切身时,却常常是上位者坐不住,尽出些叫人措手不及之事,搞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如许的事情从古至今,不堪列举。
北城门外礼部与鸿胪寺的人送行方终,徐断丞立在北城门下最后眺望了高丽车马一眼,却一把抓住前头捂着脸哭的温久龄道:“大人,大人你看,前头高丽的车如何停了?”
他再回顾望去高丽车马当中,国君拍了拍寿善公主的手背嘱托罢了,不顾女儿如何讶异,竟独自上了车驾,将女儿留在郊野中的烟雨里。
温久龄微微一怔,细想半晌,点点头,“此事尚可挽回,若闹得背面邦交当中也难堪,就白费为父暮年一番铺陈了。哎……”他叹着气领着温彦之上了车驾,转头睨儿子:“你实在就是想进宫见皇上,是不是?”
温久龄命人取来了官服,穿理好了就要出门。温彦之猛扒了几口饭赶紧跟上老爹:“我也去。”
他抬手摸了摸身上,袖子闲逛间忽钻出块龙纹绢帕来,他拿起来一打量,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如何一回事,不由无法叹口气笑,出了院子问下人老爹安在。
齐昱舒出口气,“罢了。温大人,你携些犒赏,伴同前去送送国君罢。”
“你去做甚么!”温久龄顿了步子就转头瞪他,“归去。”
“来,叔叔领你归去。”温久龄拿伞的手抬起肘子一抹老脸上的泪,另手扶着寿善公主笑,“叔叔三儿子本领了那龚生来,说最后再送送你,哪晓得你父亲……诶?!公主!”
“龚……龚致远,”她顿时哭得更短长了。
很多年了,温久龄还觉得高丽国君已不再是如许的领主,谁知后代之事一牵涉出去,国君还是像个大孩子。
温久龄听得眉头都打绞,顿时搁了碗就站起家,“混闹。”
这一语好似道钩子,将寿善公主双眸中蓄起的水一瞬便钩了下来。
温彦之站在龚致远背面一见此景,赶紧笑着将他往前一推:“龚兄龚兄,快去!”
温彦之看着寿善公主阔衣背章上刺绣的环舞金凤垂垂出了殿去,不由有些欣然不甘,问齐昱:“这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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