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晴窗暖[第1页/共2页]

秦素实在也不过是随便地看了看她罢了，此时早已探手取出袖着的纸，递给了秦彦婉。

“人生知何似，微雨过惊鸥；鸥飞如时去，雨落万古愁。

即使晓得秦素对本身信重，阿栗还是有些心底颤栗，头垂得低低地，不敢再看。

留给她的时候还算长，她另偶然候好生筹划，现下最首要的事情，还是秦彦昭。

本年是中元十二年，离着陈国被灭，另有十六年。

秦素闻言便点头道：“嗯，既是二姊说这个太难了，我便抄那篇吧。”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篇名为《冬夜感念》的诗拿了起来，面上含了一丝欢乐：“我也感觉这个好，固然不大懂二兄在诗里说了些甚么，但读起来很舒畅。”

这两页纸一文一诗。文是誊写了《易经》里的一段话；诗则为古体五言诗，倒是秦彦昭本身写的。

秦彦婉向来夙起，朝食过后，向例是要案前读书半个时候的，忽见秦素冒酷寒而来，她非常吃惊，赶紧叫采蓝接了主仆二人进屋。

秦彦婉作势抚掌道：“读得很好，无一字念错。”

秦彦昭的一笔字，当年但是连中元帝也夸过的。

秦彦婉点头：“甚好，你且读来。”

秦素闻言，满面欣然，遂起家道：“那我便读一遍，二姊听我有没有念错。”

秦素暗里无法长叹。

只是，彼时的秦彦昭早已魂归离恨，他的字还是秦素趁南下流玩之机汇集来的，她还借着那次机遇，悄悄地重新回了秦家一趟。

“这上头的字我倒都认得，但意义却不大明白，以是才来就教二姊姊。”秦素细声细气隧道，神情微有些局促。

这房间安插得比她还要简朴，除了榻、几、椅、案以外，也就一旁书架上的书显眼些，就连布帘也是粗麻的，上头的线头仿佛流苏，整齐不齐地垂落着。

阿栗忙应是，抬眼正迎上秦素冷酷的眼神，那刘海下的眸子里像汪了两团冰，看一眼能叫人冻上半日。

“本来是为着此事。”秦彦婉了然地点了点头，目光自但是然地落她递来的在纸上，逐字细看起来。

阿栗已经帮她着好了衣，此时正挂着帐钩，秦素便从那几页纸中挑出了两张，别的收好，其他的便令阿栗锁进书匣，钥匙则由秦素亲身收着。

秦素微吐了口气。

秦彦婉觉得，秦素的一颗好学之心，如果因害怕而止步，反为不美，还是循序渐进为上。

她抬眼望去，入目处是一角青瓷供瓶，瓶中空无一物，妆台上置着玄漆匣，书架上卷着几卷书画，立着很多书，熏笼暖暖地烘出热意，明窗上映了雪光，朝阳光辉，窗户四围镶了一圈薄薄的金边。

秦素天然是恨不得中元帝去死的。与之相较，陈国毁灭带给她的感受，却没有那般激烈了。

这诗的题目这么大，秦彦婉这个聪明人都没听出来么？

秦素念完诗后，便切切地望着秦彦婉，似是在等她评判。

“这般冷的天，如何跑到我这里来了？”姊妹二人分宾主坐定，秦彦婉便问秦素，一双剪水瞳清澈无波。

“这是我从二兄那边求来的字，想请二姊帮手参详参详，我该学哪一篇的字才合适。”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将两页诗文展开，摊放在了秦彦婉的面前。

现在三国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低，但来岁春的那场抵触，却会逐步窜改这一局势，赵国亦会垂垂强大起来。

这声音蓦地惊醒了她。

少年去国，在异国他乡忍辱偷生，整整八年间，每一日皆活在惊骇与屈辱中，秦素的心早已冷透。

若非为了不蹈宿世宿命，求一个安身之所，她是连秦家也可放弃的，何况一个虚而又虚的故国？

秦素便端端方正地捧了纸，朗声朗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