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青梅嗅[第1页/共2页]

只要将这些事连络起来想，便不可贵出薛允衡这几日的意向。秦素盘算主张守株待兔，现在倒是巧之又巧地赶上了，还刚好又在“未如清风松下客”产生以后，她的确非常荣幸。

薛允衡清幽的长眸里，快速划过一丝冷意。

她早便晓得，中元十二年秋末，薛允衡远赴江阳郡，期间产生了好几件事，此中一件，便是这“未如清风松下客”的吵嘴官司。

秦素暗道了声幸运。

别的，秦素深知薛允衡脾气，这厮平生最爱者有二：一是财，二是酒。

原觉得是凭信自荐，却不料并非如此，这倒真是……风趣。

“是。”秦素应道。

薛允衡的聪明，她但是早有领教的，此时见他一语道破，心下也不觉有何奇特。

不是在向秦素求证，而是在陈述一个究竟。

更何况，这小儿虽服饰整齐，可皂纱下暴露的肌肤倒是又暗又黄，一望便知并非士族奴婢，只怕是庶族出来的。

他不由勾唇一笑。

他垂眸看着秦素，脸上浮起一个了然的笑：“法术赠言。”

乡居贫寒，秦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现在虽已十二岁，身形却还是非常单弱，现在扮作少年，便更加显得描述未足、浑身稚气，看上去只要8、九岁的模样。

本来，“嗅青梅”竟是这么个意义。

便有一个侍卫受命上前接过信封，挑开仗漆取出信纸，让薛允衡就着他的手看信。

若不是亲目睹过他在景泰殿红脸梗脖子的模样，连她也要被这厮的皮相骗过了。

宿世在隐堂时，三国中各大士族的统统动静乃至于很多秘辛，皆是秦素的必修课目。

他不由挑了挑眉。

秦素立即点头，语声清脆隧道：“不知。”

薛允衡闻言，眼神更加地玩味：“你可知信里写了些甚么？”

秦素昂但是立，脊背挺直，虽是僮仆打扮，又有皂纱遮面，然态度却非常洒落。

他问得和悦，说话时面带浅笑，风采翩然。

此时早有薛家侍卫上得前来，低喝道：“小儿，速速让路。”说着已是一掌推了过来。

薛允衡清幽的长眸里，垂垂有了一丝玩味。

秦素一向在察看他的神采，此时自是晓得，薛二郎这是曲解了，觉得她这个“小厮”的仆人便在坐中。

停了一刻，她蓦地歪了歪头，伸手向上一指，语声明朗：“师尊临走前交代，叫我于本日此时在此等待，如有一名容颜俊美的白衣郎君行过这青梅酒幡，便将信交予他。”

“拿来一观。”他说道，语声清悦如山风过耳，极是动听。

而巧的是，宿世时，秦素亦曾于返家奔丧途中偶遇薛府马车，看其方向倒是从连云镇出来的。彼时她虽未见薛二郎其人，那车上族徽她却毫不会认错。

淡淡地往秦夙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薛允衡拂了拂袍袖。

薛允衡负着两手，凝目向信上看去，却见那上头只要似诗非诗的一句话：“白衣薛郎君，负手嗅青梅。”

薛家势大，不免会有求到门上来的各色人等，在多数时，这类当街自荐之事亦时有产生。只是，那求人的人本身不露面，却叫个才及总角的小儿拦路，此等行动，倒是极其无礼的了。

秦素任由他打量，手里的信却举得高高地，以使薛允衡看清上头封好的火漆。

秦素早知会是如此，一面闪身避过，语声却涓滴稳定：“我家师尊有言，郎君岂不知‘未如清风松下客’乎？”

他微微垂首，正色打量着一身僮仆打扮、头戴帷帽的秦素，神情中带着几分核阅。

听了秦素的答复，薛允衡未置可否，只悄悄地望着她，狭长的眸子幽如深潭。

秦素公开里撇了撇嘴。

她事前在舌底压了一粒梅核，此时的说话声已大异于平常，然听在旁人耳中，却还是非常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