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嘉鱼[第1页/共2页]

“如何不吃毛豆，”张昭华豁了一个毛豆，把豆子一股脑扔进嘴巴里：“这是绿色食品，好东西啊。”

张昭华翻开食盒一看，竟然是芹菜雪耳、煮毛豆和蒜泥白肉卷，中间另有两个明白馒头，但是乌黑的馒头上印着一圈明晃晃地油印子，在暗中的屋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地。

不一会儿就听到内里有婉转的乐声传来，他们三个走出屋去，站在阶上凝神听了一会儿，端哥儿道：“是在吹《南山有台》。”

“乐工唱的三首曲子，别离是《鱼丽》、《南有嘉鱼》、《南山有台》，”张昭华道：“先歌《鱼丽》，赞好菜之丰厚；次歌《南有嘉鱼》，叙宾主绸缪之情；最后歌《南山有台》，极尽祝颂之能事，敬祝来宾万寿无疆，子孙福泽延绵。是如许吗？”

听着这堂上歌、瑟，堂下笙、磬一齐吹奏的《诗经》中的名篇，张昭华也跟着哼唱了一番，端哥儿见她听得出神，凑过来问道：“之前没有听过吗？”

甜甜方才摇了点头，就闻声门帘被呼啦一声撩起了，端哥儿兴冲冲地提着一个有他身材一半大的食盒出去，道：“有好吃的！”

张昭华才晓得有的人家真的是拿毛豆当主粮吃的，这东西在这个期间的学名叫“菽”，菽麦饭就是贫民最长吃的东西，不过是毛豆碎麦粒和水煮出来的东西，而“菽水藜藿”这个词就是粗茶淡饭的代称。

“就是在办酒菜呢，”张昭华解释不清楚乡喝酒礼的事情，就问道：“你早上吃了吗？”

端哥儿一脸迷惑地望着她。

这倒不是端哥儿吃了醢没洗手，他是个爱洁净的小孩儿，兜里一向备着巾布，就和后代约摸一样年龄的孩子衣服上别动手绢一样。这一圈油印是专门抹上去的，在乡村看来，能吃上白面馒头，还是裹了猪油的白面馒头，那是不得了的吃食了。毕竟筵席上的主、介、宾和作陪的人不过是意义一下，前面的筵席多数是分给了闻讯而来的村民。

张昭华本来还担忧甜甜是重感冒，但是看她现在模样，病情不重并且将近病愈了，到底还是乡间摸爬滚打过的孩子。

“这时候实在屋子里比外头还要冷，”张昭华道：“你在屋子内里跑跑跳跳，反倒浑身和缓。”说着她打量甜甜面庞，道：“你如何睡觉闷着被子呢，莫非不感觉憋气？”

乡村就这风俗，偶然候小孩稀里胡涂病发，就说是魂走丢了，找返来以后就用秤砣压一压。张昭华走畴昔翻开被子头一看，甜甜被闷得头上都有可见的热气冒出来了。

“姑姑说如许能让俺尽快发汗，”甜甜道：“说多发汗俺就好得快。”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她也不在乎端哥儿进了屋还摸到了炕边上，只听端哥儿说那边叫了脯醢，灶下也开端烧热菜了，就跟做流水席一样的，他挑了几盘就从速过来了。

甜甜挟了一片白肉卷吃了，顿时面前一亮，又把盘子推过来让张昭华也吃，张昭华刚吃了东西恰是饱腹的时候，就让她本身吃了。别看甜甜是个五岁的女娃，但是饭量不小，除了毛豆涓滴未动外，白肉卷和香芹吃得干清干净，还吃了一个半的馒头。

端哥儿道：“因为本日州县的父母官都来了，这是为父母官颂德祝寿。”

“在家里的时候吃惯了，”甜甜摇点头道：“煮着吃、蒸着吃、炒着吃，和水做成豆饭吃，现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就难受。”

张昭华道：“明褒实讽罢了――”

“花姐姐，”甜甜嘴里咕噜了一会儿，然后仿佛有点复苏了，叫道：“花姐姐，你如何来了？”

“粮长也唱过几句，”张昭华皱着眉头回想道：“跟拉大锯似的，那里有乐工唱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