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悍妇人邀功反惹祸 王御史视察出蹊跷[第1页/共5页]

立即就有四名手持水火棍的兵士挺身向前。

“刘金贵三天前就死了。”

“跪下！”

“大人，小的另有要事禀告。”

“是。”王大臣瑟缩地看了蒋二旺一眼。

“我是新来的。”

王篆指着跪在地上的王大臣，下号令道：“把这厮拖下去，狠狠地打，打断他的双腿。”

夏婆一声嘲笑，咬着牙斥道：“你小子还想在老娘这里瞒天过海，实话奉告你吧，老娘同姑苏胡同巡警是肉连皮的干系，不要说那边的人，就是那边的任何一个物件儿，没有老娘不熟谙的，你冒充刘金贵，就这一点，我打死了你都不犯法。”

立时就有几个兵士回声上来，慌得夏婆叩首如捣蒜，要求道：“大老爷，打不得打不得，老身说的是实话，这骚，啊不，这冒充巡卒的家伙，已被老身捆来了。”

“你说甚么？有人冒充巡卒？这究竟是多么样的事情，你从实招来。”

“一进窑子街，咱就发明你小子不隧道，但没想到，你竟敢欺到老娘头上来。黑柱子，你们看着办吧。”

“好吧，那就先记在账上，转头给。”白浪说着抬脚就要出门。

“钱哪？”

“何事？”

从夏婆的“街头香”到姑苏胡同的巡警铺，约有里把路，不消半晌时候，夏婆一行就到了巡警铺门口，脚一踏进院子，夏婆仗着人熟地熟，也不及细看，就扯着嗓子尖声尖气喊道：

“啊？”王篆又昂首看了夏婆一眼，这女人也正拿眼瞅他，眼神中藏着的那股子淫荡让王篆很不受用，他接着问，“你方才在院子嚷甚么？”

“来人！”

夏婆接过这块长三寸宽一寸被漆得红彤彤的木牌，她虽不识字，但认得这是“衙门人”凡是用的腰牌。便把木牌递给略识几个字的黑柱子。黑柱子就着头顶上灯笼的亮光，磕磕巴巴念叨：

“金枪不倒。”

夏婆觑着蒋二旺，她见这位老相好神采蜡黄，嘴唇颤抖着不说话，内心头不由骂了一句“饭桶”，便替他答了：

“是！”

“没上手？”

也不等夏婆答复，早有两个兵器上前把她架住，连拖带拽带进廨厅。

“买卖有这么好？”

刚喊完，夏婆这才发明院子里不对劲，常日里空荡荡的院子，现在歇了一乘八人大轿，沿着墙根，另有一二十匹马。从院门到公廨门十几步路，站了两队兵器。廊沿下还一溜站了八个兵士，每人手擎一盏写有“巡城御史”的明白纱灯笼，把个院子晖映得如同白天。夏婆一看这架式，晓得有大人物光临，仓猝伸手掩嘴，一扭腰要退出去。正在这时，公堂里传来一声厉喝：

“夏——荷女。”她本想说夏婆，一想不对劲，便改口说了个她本身都感觉陌生的名字。

挨了骂的黑柱子来了火气，朝白浪的屁股猛踢了几脚，白浪杀猪似的嚎叫。夏婆这时已坐到木椅上，眯眼看着地上乱滚的白浪，又说道：“褪下他的裤子。”

王大臣接着就把玉娘的事讲了。玉娘这个名字，王篆并不陌生，她不但让高拱赞叹，同时也获得张居正的激赏，只是不晓得此玉娘是不是彼玉娘。王篆也不搭话，挥手让兵士把王大臣带下去，然后问夏婆：

“我没带钱。”白浪拍了拍身上，表示一无统统。

“每天有多少嫖客？”

王大臣看了一眼蒋二旺，不出声。

“腰牌呢？”

白浪哭丧着脸恳求道：“我身上的确未曾带钱，如许，你派人随我到巡警铺里去取。”

“这你也管得着！”

“新来的，但是蒋爷没交代呀。”

黑柱子又胡乱地帮白浪穿上裤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押着他，跟着夏婆，一起推搡着朝姑苏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