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赳赳武夫寻衅闹事 谦谦君子以身殉职[第1页/共6页]
“狗日的,你等着,看我章大爷如何清算你。”
“咱传闻高胡子在的时候,本筹算给我们封赏银的,但他的官帽子让皇上一掳,新首辅即位,甚么章程都改了。”
“慢着,哪能如许装。”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邪的还在背面哪!”
“老子行凶如何样,老子明天打的,就是你这个金榜落款的野狗。”
“日他娘,你们别提这事,提起来,咱老章的气头比你们更大。”章大郎说着就一手牵开官袍的圆领,一手撒开折扇朝内扇汗,恨恨骂道,“老子这个粮秣官上任第一个月,就他娘的碰上这等事。司衙的下属同僚明里不说,暗中还不是骂我丧门星?你们说,这事与咱老章相甚么干?但是,别人在咱面前做头做脸,咱还不是得受着?”
司务答:“带来了。”
吏目说着正要回身出来,章大郎从速喊了一声:“慢着。”
“发甚牢骚?”章大郎问。
“章大人,请进!”
王崧答复:“回章大人,这位金大人是户部观政,度支司派来的监理。”
重又走过来的金学曾,跺着脚号令小校。
“出来禀告你们大人,就说章爷咱公事繁忙,没工夫傻等。先把我们司衙的胡椒苏木领了。”
“嗨,绣房里跳出癞蛤蟆,邪了。”
“啊,本来你不是哑巴!”
小校言犹未了,只见章大郎抓了一把铲子又从屋里扑出来冲向金学曾。
章大郎睃着金学曾,心中忖道:“这大抵就是刚才那位官员谩骂的金观政了,瞧他贼眉鼠眼,就不是个好东西,待老子调教调教他。”因而用心大惊小怪地嚷道:
这当儿,金学曾已跳出称房,与闻讯赶来的守仓小校撞了个满怀,小校问道:
“储济仓的章程,只对衙门,不对小我。你北镇抚司两百多名官员,若一个一个地给付,明天一天都称不完。”
“你们储济仓里,藏了多少胡椒苏木?”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这儿都有?”
“对,我们让他。”立即有很多人拥戴。
王崧说着就要起家,章大郎赶紧喊住他,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好让部下人办理,本官要亲身去。”
锦衣卫北镇抚司粮秣官副千户章大郎
“咱不管别人,咱北镇抚司的事儿,就得这么办!”
金学曾神采一沉,问:“章大人如何如此说话?”
方才冷下去的话题,瞬息间又更热烈地群情起来。这章大郎本是个倚势横行好听阿谀的莽汉,见世人汲引他,也就一刀把鼻子剐了,不晓得哪面朝前,此时他收了折扇,吊着眼问:
“折俸的事儿大,恐怕户部尚书一小我做不了主。”有位官员插嘴说。
“这很多长时候?”王崧面有难色,支吾道,“内里另有那么多衙门的人候着。”
“你们想要如何样?”
“谁他娘的吃屎迷了眼儿,弄出这么个胡椒苏木折俸的馊主张。”
金学曾霍地站起,咬着牙说:“天子脚下,岂无国法。你们守库兵士,都操家伙奋勇抵当。”
几位差役住了手,望着王崧听候唆使。王崧早就重视到章大郎是成心找茬儿,内心头非常严峻,谨慎翼翼地问:
“称不完也得称,就这么办!”
“本日发放胡椒苏木,真他娘的邪门儿。有主称,有监称。主称的是这个储济仓的大使,姓王,监称的是户部度支司派来的,姓金。王大令人还好,每一秤都称得红红的,杆子翘着,但那姓金的站在中间,总要拿铲子往下铲点,非要把秤杆儿压得平平的。眼看称完了,咱向那姓金的恳求,可否多给一铲子补补秤,不然归去分亏了,谁认这个账。那姓金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果断不肯,咱生的就是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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