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卖艺人席间演幻术 老座主片纸示危机[第1页/共4页]
“宣布甚么?”
王希烈伸出一只手,叉开五指晃了晃,说:“这么多?”
“好嘞,请老爷看好。”
先浇一捧水,
“你还磨蹭个啥?”王希烈问。
“没见着,高阁老回到故居,整天关门闭户不出门。他的院子四周,也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浪荡。乡亲们说,这是官府密探,高阁老固然削职为民,皇上对他仍不放心呢。”
胡狲一拍巴掌,让胡狲子再浇一捧水,然后对着冬眠在木盒旁的瓜蔓有板有眼地念起了“咒文”:
“老爷,好吃吗?”
瓜蔓瓜蔓我的好乖乖,
求你快快长。
王希烈扑哧一笑说:“好你个胡狲,卖关子也不是如许卖的,瓜秧儿还会涮人?”
“这封信你看看也无妨。”
胡狲说完,一拱手就要道别,魏学曾又抢着问了一句:“你在故乡见到高阁老了吗?”
“一——”胡狲拖腔拖调喊道。
“一万两。”
你就欢欢乐喜把花开。
“明天早朝,皇上就要宣布了。”
“好吃,”魏学曾可贵欢畅一回,饶有兴趣地问,“你这是甚么神通?”
王希烈思疑胡狲趁世人扭头时敏捷搬一只香瓜放到桌上,但是他伸手去摸那只瓜,竟然是结健结实地长在藤蔓上。心知有诈,却又找不出马脚,不由得赞叹:
再浇一捧水,
“你到都城几天了?”
“你胡扯!”魏学曾笑着辩驳,“我晓得你这是把戏,是靠它走江湖混饭吃的。”
“还是不对!”
魏学曾和王希烈也不知不觉倾了身子。
“李延保存两张田单,这是购地的凭据,当然丧失不得。但他毕竟也是老宦海,懂恰当官的大忌就是给人送礼还留下证据,谁都晓得这个证据一旦落入政敌之手,结果就不堪假想。”
“启观,事到现在也没有甚么好坦白的了,你说句实话,李延送了你多少银子?”
店小二被这声喊挑逗得忘了身份,竟也鸭颈伸得鹅颈长凑上来,恨不能把瓜蔓抓到手上。
这一声喊得短促,话音未落,只见桌上的瓜蔓头一昂,竟然就真的爆出一朵花来。
“是,小可就在此与两位大人告别了。”
“零?”王希烈蓦地失口一笑,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这话鬼都不信,李延来京贿赂,除了高阁老,头一个想到的就应当是你。”
这封信的呈现,使两人方才轻松下来的表情又更加地严峻起来。魏学曾从王希烈手中拿过信,借桌上烛台的火苗一举焚了。他还记得几个月前高拱特地与他筹议过此事,原觉得李延一死就一了百了,没想到祸事复兴旧衅重开,眼看就有一场暴风雨到来。他把烧信留下的纸灰清理洁净,看着一向发楞的王希烈,说道:
“我要数数了。”
胡狲走后,魏学曾亲身起家把门掩好,再返来拆封读信。信只要两张纸,亦行亦草的蝇头小字,反应出写信人得志不平的表情。读罢信,魏学曾掩卷不语,本来就黎黑的脸庞,更加显得乌青丢脸。
“为何?”
魏学曾还是点头,说:“你再猜。”
胡狲看了一眼在坐的王希烈,欲言又止。魏学曾明白他的意义,说道:“你不必多虑,这是多年故交,无妨事的。”
“怎地不会,”胡狲一挤眼,故作姿势答道,“瓜秧儿说,谁给钱买瓜,它就开一朵雌花,不然,它就只开一朵公花。”
“川定兄问这个干啥,一定你也想学会这套骗术去跑江湖?”魏学曾耻笑着问。
“就算是毒药,现在已喝进肚子里,又有啥体例。”王希烈悻悻答道。
“鄙人只不过猎奇罢了。”王希烈佯笑着搭讪。随即叮咛店小二领胡狲父子下楼去领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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