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定下西面进攻的制胜之策[第1页/共3页]
另一件大事,是两江总督目前驻节那边?朝廷严命赴江苏,江苏一时当然不能进,但也不能留在宿松不动,置朝命不睬。曾国藩拿出李鸿章献的皖省舆图,指划着由宿松向浙江方向进步的线路。他在祁门县境愣住了手指。祁门处于丛山包抄当中,一条大道贯穿县城,东连休宁、徽州,南达江西景德镇,既有天然大山能够樊篱老营,又能够与浙江、江西互通声气,是个驻节的好处所。
曾国藩想了想,把石达开的题诗背了出来:"扬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只觉彼苍方愦愦,要凭赤手拯元元。三年揽辔悲羸马,万众梯山似病猿。妖氛扫时寰宇靖,人间今后无啼痕!""口气倒不小!"康福浅笑着,一刹时,脑筋里呈现了弟弟康禄:他现在那里?会不会跟石达开进了四川?
端的是百事丛杂,千头万绪,曾国藩靠着思虑周到和多年来的用兵经历,对已临的和将临的一系列大事小事,一一作了细细的思虑。待根基伏贴后,他亲身草拟了一份谢恩折,并将光复两江、攻取江宁的用兵打算向皇上作了陈述。为了使皇上采取他的不从东面,而从西面打击的战略,他很用心肠构思了如许一段笔墨:
"大人,你老的技艺大大进步了。"当曾国藩将被包抄的两枚黑子拾起时,康福笑着说。
"是的,仅次于石逆,在长毛中坐第二把交椅。""好,好!"曾国藩风俗地用手梳理着胸前的长须,两眼凝睇着火线,弄得康福莫名其妙。"价人,你和韦俊去下两盘如何?""和韦俊去下?"康福愈发摸不着脑筋了。
上谕真的到了宿松:"曾国藩着先行赏加兵部尚书衔,敏捷驰往江苏,代理两江总督。"这个动静很快便传开了,驻扎在宿松的湘勇将官们纷繁前来庆祝,宿松、太湖、望江等县的县令们,一个个亲身坐轿来,连远驻徽州的左副都御史张芾也打发人飞骑奔来道贺。凡前来恭贺的人,曾国藩一概不见。他在大营墙上张贴了一纸布告:"本署督荷蒙皇恩,任重道远,得空应酬,道贺者到此止步,马上返回,莫懈职守,本署督已祗受矣。"因为事前早已晓得,曾国藩对这道上谕并没有表示出过量的欣喜,反而深感临危受命的严峻任务。局面是严峻的:全部苏南,除上海一隅外,已全数落入承平军手里;苏北皖北,捻军权势大为增加,行迹飘忽不定,州县没法对于;在浙江,李秀成的军队绕过杭州,出没于浙西一带;江西饶州、广信、建昌、抚州等地,常常被李世贤的人马肆意来往;石达开的二十万人马虽已进入川贵,但随时都可返旆东来,承平军的各路人马,合起来起码另有五六十万。进入知天命之年的曾国藩,这些天来经常有一种苦楚之感。朝廷在江南大营溃败、四顾无人的时候,才想起依托湘勇的力量,就在要依托的时候,仍不肯干干脆脆把江督授予他这个湘勇的功臣,而要授给胡林翼。莫非说,皇上对他的成见,一向耿耿于怀吗?每当想起这些,曾国藩便涌出一种激烈的委曲和得志之感。有一天深夜,凝睇灯火,竟然信笔写出了一首如许的五言诗:大叶迟未发,冷风吹我衣。六合气一浊,转头万事非。虚舟无抵忤,恩仇召杀机。年年绊物累,俯仰邻垢讥。终然学黄鹄,浩大沧溟飞。写完后,他本身也感觉好笑:如何会心灰若此!他想,不管是对国度,还是对本身,这类思惟都要不得。他烧了这首诗,打起精力,考虑此后的用兵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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