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曾国藩紧闭双眼，跳进湘江漩涡中[第2页/共3页]

"见过，见过。隆家是我的老主顾，每年都要和他家做几笔大买卖。"孙观臣实在并没有见过隆家的少爷，他晓得曾国藩多疑，若说没见过，曾国藩必然思疑；何况他与那人谈了个多时候的话，能够鉴定其人是千真万确的隆家少爷。倘若不是，怎会一段料子未买，先付下千两银子的定金？

溃勇被镇住了，呆立在江边，不敢进步，有几个想将功补过的，又硬着头皮转归去。这时，又一股溃勇如同被暴风卷起的败叶，没头没脑地来到江边。此中一个湘乡籍小个子勇丁慌镇静张，只顾逃命，没有看到曾国藩站在那边，晕头转向地从旗杆边跑畴昔。曾国藩恨得牙齿直咬，一剑刺去。小个子勇丁惨叫一声，痛得在地上打滚，鲜血染红了河滩。趁着曾国藩抽剑的时候，一群胆量较大的逃勇仓猝绕过军旗，手忙脚乱地向停在江边的战船涌去，并不等将令，便扯帆开船，一面自觉地向两岸开炮。很多湘勇则趁混乱之机脱下号褂，丢掉刀枪，躲进草丛树后。周国虞和新近前来投奔的串子会大龙头魏逵，带着兄弟们从靖港街上冲过来，一起高喊："抓住曾国藩！""杀死王錱、李续宾！""为弟兄们报仇的日子到了！"曾国藩虽仍仗剑立在军旗下，但已涓滴不起感化，一队队溃勇绕过军旗，跳上战船，仓促逃命。浮桥头边，王錱带领的一批敢死队颠末一番斗争，略占上风，浮桥被湘勇夺过来了，但一批批溃勇却乘机从浮桥上逃窜，驰驱在回长沙的路上。曾国藩气得把剑扔到地上，号令康福带人去拆桥。李续宾跑到曾国藩面前要求："涤师，千万莫拆桥，让兄弟们寻一条活路吧！不然就要全军淹没了。你老也从速上船，此仇来日再报。"曾国藩看着如波浪般压来的承平军，以及全数乱了套、抢先恐后上船逃命的湘勇，无可何如地直点头，但仍不肯意上船。李续宾急得团团转。俄然，有人高喊："韦永富，射军旗下阿谁大胡子！"话音未落，一支箭擦着曾国藩的左耳飞畴昔，他吓得魂都掉了。李续宾、康福过来，将他硬拉上拖罟，当即开船。

康福对着曾国藩悄悄地说："大人，你老放心养神吧！统统到长沙后再说。"曾国藩已有力再说话，平躺在床上，让拖罟拖着他向长沙逃去。一起上风吹浪打之声，他总狐疑是长毛在追逐，直到靠近水陆洲，惊魂甫定。

康福进舱来，见曾国藩死人般地呆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已经木了，他蓦地认识到景象不妙。康福悄悄退出，坐在舱外，一步不再分开。

"曾侍郎，这但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失之可惜呀！"曾国藩摸着大胡子，很久没有作声。向北出兵，这是他既定用兵打算，毁灭靖港这股长毛，合适这个打算。曾国藩与孙观臣的大哥干系非比普通，对孙观臣，他也有好感。他感觉在前年阿谁危难关头，孙观臣能慨然告贷，的确是个血性志士，明天前来要求出兵，当然是为了做买卖，但也有保境安民的美意在内，何况明天又确是个好机遇。不过，贰内心另有点不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