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康福隐居东梁山[第2页/共8页]

那男人跳上马，牵着缰绳，向山中渐渐走去。山风吹来，被热汗浸了整整一天的他们感到通体舒畅。一起访查，最后看中了一户封姓人家。封老夫本年七十二岁，老伴六十五岁，无儿无女。老头一世行医，慈面佛心，悲天悯人。一圈竹篱笆围住五间茅草房，后园一半种蔬菜，一半种草药。那男人对老夫说，他们是表兄弟俩，外出做买卖，不幸遇着歹人，打伤了表兄的肩骨和腿，要求老迈爷收留住下来，并帮表兄治骨养伤。说完又从黄承担里拿出一锭五十两银子的大元宝来。封老夫没有收银子，却满口承诺他们的要求。当夜，老俩口治蔬具酒，像对老友一样的接待他们。吃完饭后，用草药给康福洗净伤口，又给他的左肩和右腿敷上两个厚厚的药包。康福躺在床上，伤痛似觉消逝殆尽。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到一个合适的处所就停下来。"那人在前面答复。

这真是一匹可贵的骏马，它驮着两条男人，并不感到沉重。将到傍晚时，面前呈现一座层峦叠嶂的大山。康福认出，这是安徽当涂县内的东梁山。他对那男人说："兄弟，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停下来吧，我曾经在此地住过一段期间，山里有很多好草药，我要在这里养伤。"　　"行。"

"你就是康福的儿子？"曾国荃欣喜地望着少年，非常欢畅，又问老者，"老伯伯，你是……""他是封爷爷，我爹爹的大仇人。"少年又抢着说。

作为一个朴重的读书人，康福由此产生了对承平军的重新熟谙，并由此思疑本身所作所为的精确性。他始终不能明白在胜利得来的最后一刻，李臣典为甚么要置他于死地。厥后，他听到李臣典因第一个冲进天王宫的功绩荣封子爵，才恍然大悟。大家都有犒赏，唯独没有他康福的分，纵算是真的死了，也该当有抚恤呀！康福内心第一次产生了不满。他开端发觉到，多年来他所崇拜的偶像实在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不久后传来的动静，则又将这具偶像在他的心中完整击碎了。

"兄弟，你听我说。"康禄把手搭在细脚仔的肩上，饥饿和劳累已把这条铁男人折磨得有气有力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降落地说："天王宫顿时就要落到清妖的手里，天都城即将全数沦陷。忠王庇护幼天王出城，看来凶多吉少。各地虽说另有二十万弟兄，但依我看，凭他们来答复天国，希冀不大。我沉着地想过，天国的失利，不在人少兵少，而在民气已失。为何会落空民气，我曾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本日事情危急，不能再细说了。天国厥后的生长虽令人痛心，但老天王叛逆之初，对兄弟姐妹们讲的事理倒是对的；正因为对，才会有我天国初期的民气归向，红红火火。天国临时是失利了，天国的抱负在两广仍然深切民气。前人说得好：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只要机会成熟，天国的大旗又会在两广树起。莫看清妖现在到手，它的气数已尽，支撑不了多久。你还只要二十几岁，人生还方才起步，又在军中十多年，承平军的统统都已洞悉，恰是此后办大事的丰富历练。承担里有老天王初期传道的几本书，另有《天朝田亩轨制》和《资政新篇》，这些都是我天国最首要的文献。别的另有我给老天王写的一个条陈，内里讲了十多年来天国的一些严峻失误，不料刚抄好，老天王就升天了。兄弟，你回到广西后，要当真读通这些文献，以老天王当年传道的精力，鼓吹天国的高贵抱负，接收此次失利的经验，重新把父老乡亲连合起来，把清妖颠覆掉，实现老天王的欲望。""王爷，我服从你的号令！"细脚仔认识到这个任务的巨大，他决计挑起这副异乎平常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