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忍痛杀了金松龄[第2页/共6页]

"岷樵是向骆中丞求援的，为何不叫鲍提督派兵去呢？发节礼、酒宴，没有想到我们，到江西送命倒想起我们了。"王錱不是不肯意兵戈，贰内心早就想把军队拉出去，和长毛较量较量了。如许说，只是为出一口怨气。

"曾大人，虽说这几个月的练习，勇丁们的阵法和技艺都大有长进，但毕竟放下锄头拿起刀矛的时候还不长。传闻长毛赖汉英是洪秀全的妻弟，最为凶恶善战，勇丁们不是他的敌手。此番还是以不去为好。"塔齐布久于行伍，经历丰富，勇丁的缺点看得清楚。

那天傍晚，泽字营和龄字营满怀着光复安福后的胜利表情，应江忠源之请，来到南昌城西南郊。只见永和门外帐篷林立，旗号蔽空，承平军约有一万人马驻扎在这里，把个永和门围得水泄不通。当中一座大营，营门前一根庞大的旗杆上，绣着斗大一个"林"字的杏黄镶黑边蜈蚣旗在顶风招展。在离永和门十里外，罗泽南和金松龄扎下营盘。

平时，曾国藩带兵常用鼓励、劝勉、宏奖等以仁表现恩的一套，明天，他决定要用以礼--军纪，来表现威的一面。这时，曾国藩两道扫帚眉一皱，三角眼中射出肃杀的寒光。台下的勇丁，看到曾国藩这副神态，如同突然刮起一股西北风，浑身出现鸡皮疙瘩，怯懦的两腿已颤栗了。只闻声他威厉的声声响起："此次在江西作战，就呈现如许无军纪、没知己的人。泽字营堕入长毛的埋伏，即将全军淹没，而约好了的龄字营，却不去救济，反而撤离疆场。大师说，我们这个家里能容忍如许不孝不悌、狼心狗肺的孽子吗？我不责备龄字营的弟兄们，他们听的是营官的号令，罪不成容的是他们的营官金松龄。"曾国藩蓦地进步嗓门，大喝一声："把金松龄押上来！"方才还在作发财梦的金松龄，被两个亲兵推到前台。金松龄面朝曾国藩跪下，说："卑职没有及时救济，卑职罪该万死！"曾国藩望着跪在脚下的金松龄，虽叩首认罪，而神采并不严峻。曾国藩好一会没出声。只见他左手逐步握拢，捏紧，俄然，猛地一下放开，喝道："给我推下去斩了！"这是湘勇建立以来，第一次斩自家兄弟，并且这初次开刀的竟是一个营官！台下五千勇丁和各级将官们一时全都吓蒙了。金松龄顿时神采灰白，瘫倒下去，好一阵才觉悟过来。他泪流满面，连连叩首："曾大人饶命，念卑职是初犯，宽恕一次，卑职甘愿挨一百军棍。"曾国藩淡然看着金松龄，一言不发，蜡黄的长面孔阴沉沉、冷冰冰的，如同一张将死老马的脸。罗泽南仓猝出队跑到台上，跪下，磕了一个头："曾大人，金松龄罪虽该死，但卑职当初跟他商讨时，他并不附和卑职的主张，情尚可原，且又是初犯，目前恰是用人之际，哀告大人饶他一死。"罗泽南第一次在曾国藩面前叫他"大人"，自称"卑职"，使贰心中一震。就凭着与罗泽南多年的厚交而本日如许蒲伏讨情的面子，应当能够宽恕金松龄的极刑。曾国藩稍一踌躇，但当即定了定神。不可！明天能够宽恕金松龄，明天便能够宽恕别人。犯了罪的人，一经讲情便宽恕，此后军中还能杀人吗？军法另有严肃吗？倘若军纪败坏，此后不能成事，本身孤负朝廷之罪，谁来宽恕？他又一次握紧左手，峻厉地对罗泽南说："军中无戏言，既分歧意，能够不承诺；一经承诺，岂可不践诺？"罗泽南讪讪地退到一边。金松龄又叩首道："曾大人，卑职一死不敷惜，但上有八十风烛残年之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之幼儿，望大人看在母老子幼的分上，网开一面，饶卑职一死，金氏先人定会衔环结草以报。"曾国藩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左手捏得更紧，汗在手内心流出，他咬了咬牙关说："母老子幼，本可饶你一死，但五千湘勇之军纪军风，不能因你一命而废弛，皇上之圣命，三湘父老之希冀，不能答应我法外施恩。本日杀你，实出无法。你从小读圣贤书，带勇以来，我又多次开导，该当明白一身与天下比拟，孰重孰轻的事理。眼下长毛残虐，生灵涂炭，我是要一支荡平巨寇的劲旅，还是要一盘松松垮垮的散沙？母老子幼，你不必担忧。"曾国藩叫身边的亲兵拿来纸笔，写了几行字交给金松龄，说："你看后交给一名信得过的人保存，放心上路吧！"金松龄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原湘勇营官金松龄因犯军法正法，家中老母季子无靠，每月由营务处寄银十两，直到老母归天，儿子成人时止。咸丰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曾国藩于衡州演武坪金松龄知已有望，把这张纸条双手递给罗泽南，求他保管并催促营务处。罗泽南接过纸条，抱着金松龄的双肩，低头不语，内心万分惭愧。金松龄不待曾国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