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洪仁达供出了御林苑的秘密[第1页/共4页]

"你的弟弟李世贤现在那里？"　　李秀成仍不答复。

"不晓得。"李秀专内心欢畅，这申明幼天王没有被抓住。

"李秀成，你害得我好苦哇！"曾国荃大呼一声，收起怪笑，两眼射出凶光，猛地站了起来，两手支在案桌上，喝道，"你逃出城时带了多少人马？"传闻本领了不得的曾老九竟是如许一个色厉内荏之辈，李秀成实在鄙夷，他闭上双眼，不再理睬。

亲兵拿起匕首，走到木笼边，将刀伸进木笼，对着李秀成左臂一划，一块肉掉了下来，鲜血涌出。怯懦的幕僚掩面不敢看，胆小的侧眼看时，只见李秀成仍然坐着，岿然不动，内心悄悄敬佩。

"临时都还没有抓到，不过不要紧。"萧孚泗信心实足地说，"这一两天内必然有喜信传来，九帅你就放心等着吧！""萧军门，你从速把伪忠酋带上来，本帅要亲身审判他！"曾国荃大声号令。

洪仁达被押上来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身材肥胖，面皮黎黑，头发稀少，眼小唇厚，一副鄙陋的模样。洪仁达进得门来，不待曾国荃问话，便双膝跪在大堂当中，口中喊道："曾九爷饶命！"曾国荃鄙夷地瞟了一眼，喝道："报上名来！"谁知洪仁达虽在金陵住了十多年，竟然听不懂曾国荃的湘乡官话，茫然呆望着曾国荃，不知他说些甚么。"报上名来！"曾国荃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句。洪仁达仍然傻子似的望着。他莫不是个聋子？曾国荃心想。

曾国荃被李秀成的气势所镇慑，好一阵子问不出第二句话来。"伪幼天王到那里去了？"好久，曾国荃才又迸出一句话。

经陈德风翻译，洪仁达终究听懂了，"小人名叫洪仁达。"　　"你是洪秀全的甚么人？"

"禀告九帅，洪仁达不是聋子。他自幼在家种田，没有出过官禄布一步，平素只听得懂花县土话，其他甚么话都听不懂。"陈德风哈腰答复。

"小人是洪秀全的二哥。小人兄弟三人，大哥和我是一个娘所生，老三是另一个娘生的。"　　"洪秀全封了你甚么官？"

"你就是伪忠酋李秀成？"堂上曾国荃沙哑的吼声近于颤栗。

"洪仁玕、林绍璋呢？"

"九爷，小人另有一件事要禀告九爷！"洪仁达在堂下高喊。

李秀成不答。

"埋在新天门外御林苑东边山上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你可要诚恳招认，不准胡扯！""是，是，小人不敢胡扯。老三弃世后，是我抹的尸换的衣，埋的处所也是小人和小人的大哥一起选定的。"洪秀全虽未活捉，却可确认已死无疑，这是曾国荃明天审判洪仁达的收成。如许一个愚不成及的人，大抵所知未几，曾国荃没故意机再审下去，叮咛押走。洪仁达内心急了，他想就此押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砍头，另有一个拯救方剂未拿出来，再不说就迟了。

"卑职已叫投降过来的长毛伪官员劈面考证，确为伪忠王李秀成无疑。"萧孚泗清脆地答复。

"九帅，假定朝廷要献俘呢？""李秀成不过草寇一个，朝廷犯不着为他停止献俘大典。"曾国荃阴冷地望着桌面，俄然神经质地抬开端来，大声发令："给我割，一块块地割下去，割死拉倒！"赵烈文知曾国荃已丧失明智了。他当然能了解曾国荃此时的表情。为破金陵，老九差未几把命都贴上了，但作为受曾国藩之命前来帮手的幕僚，他以为有任务制止曾国荃的失态行动。"九帅，就是朝廷不让献俘，李秀成毕竟是长毛中的要犯，抓住他，是九帅一桩很大的功绩。现在气候酷热，李秀成又衰弱不堪，若再割几刀，李秀成当即就会死在堂上。此后万一有个小人上书给朝廷，说九帅抓的是个假的，冒功请赏，九帅当时拿甚么来作证？"赵烈文这几句话明显打动了曾国荃，他抬起黑瘦的右手，有气有力地挥动一下，表示亲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