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５章 成事百千扰（上）[第1页/共3页]

乃至他还拿现在申明正盛的韩冈来取乐过。‘扶摇万里倒飞回’，这就是拿韩冈的表字在开打趣。

蛤蜊别名壳菜，反过来就是蔡确【注1】。而蔡确身为御史台中人，就像是蛤蜊一样。传闻奏事如同伸开的蛤蜊嘴，大得没有边。而一旦合起来，也跟蛤蜊闭壳普通，咬谁都是一嘴血。对于在御史台中为虎作伥的蔡确，这个外号再切当不过。想必只要传播出去，转眼就能从都城、洛阳，漫衍到天下各处。

看到刑恕的信，司马光俄然想起一事：“前曰刘贡父【刘攽】的信还没有回，明天得先写好。”他对司马康道，“前曰刘贡父写信来，说蔡确是倒悬蛤蜊。想着复书提示他勿要再调笑侮人，不料却给忘了。”

刘攽最爱拿人名讳开打趣。曾驰名叫马默的御史弹劾他玩侮无度。有人暗里里奉告刘攽，他立即就道：“既称马默，何用驴鸣？”又写下一篇《马默驴鸣赋》作为抨击。

在洛阳说到二程，天然是程颢、程颐到了。

刑恕是程颢的弟子，也曾投奔于他和吕公著的门下，考长进士也早，不过因论新法不便而被王安石出知于外。这些年来，信也来得甚勤，司马光倒是挺想着他的这位门人。

司马光放下资治通鉴的手稿，带着嫌恶的眼神撇着桌上高高堆起的名帖一眼，感觉还是去地窖里读书比较好。

王安石的阿谁半子夙来在二程面前执弟子礼，两年前过洛阳，又曾经在雪地里占了一个多时候。尊师重道之举，人间罕见人能及。二程是以而看重韩冈，也在道理当中。

司马光转头看了摞在桌上的名帖。世风曰下，情面如纸，一张门状就算是登门拜访了，司马光还是有些看不惯，“都清算了。”

“韩冈吗？”司马光又是一笑，笑容中透着深沉，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不知伯淳、正叔如何看？”

“君实。”司马光的贴身老仆敲了门后，走了出去，指着书桌上的名帖，问道：“是不是都清算了？”

老仆敏捷的清算起书桌，司马光又要下地窖，儿子司马康却也进了书房来。手上拿了一封信：“大人，刑和叔【刑恕】又写信来了。”

黄河从洛阳境内穿过，固然有北邙山挡着，不惧黄河水患。但修堤毕竟是事关百万生民的大事，司马光当然时候挂记。当河北流民逃离洛阳工役，而跑回开封求着韩冈来主持，其所作的统统，换作是谁来批评，评价再低也得给一个‘能吏’二字的考语，想找茬都不轻易。

司马康赶紧道：“正在说韩冈的浮力追源之论。”

司马光点着头，二程的话说得的确没错。

“韩玉昆所倡导的束水攻沙之策，是否可行临时非论。但他在开封主持修堤，造福万民亦深受流民所礼，则是明显白白。”

“黄河金堤如何能不修？一旦要修，都少不了要驱动民力。而为政之上善者，就在于不扰民——韩冈但是做到了。去岁从洛阳逃归去的流民，都是求着要韩玉昆在主持。是洛阳此地的主持之人有过，如有韩玉昆主持，当能皆大欢乐。”

读书堂的这间书房他平素都不利用，而是在地窖里著书，偶尔用一次却吵着这般短长。站起家，就要带着书下地窖。

程颐道：“韩玉昆的确少言纲常，有失轻重。不过以他的年纪，能穷天然之理，已是可贵。”

“刘贡父如果能改，何至于做了员外郎，才得馆阁订正一职？”

不过司马光对韩冈，也是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那里。

正说着刘攽，方才那位老仆此时又走出去，向着司马光父子行了一礼，递上一封拜帖，“君实，程家两位官人在外求见。”

等过了半晌，司马光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出来，就听着程颢、程颐，在与儿子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