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沧浪海[第1页/共3页]

别苑内玄阙车马防备，竟已束装待发。燕北行登上车舆，挑窗对荀舞瑜道：“荀女人，请上车。”

……

当晚月满，湿热稍降。

两人相互依偎，看皓月当空。偶尔拂过的轻风，成心偶然玩弄着两人的发丝与衣袂，凉凉的、痒痒的，若浅唱欢吟着渺远的歌。

燕北行以那双似阅尽沧桑的眼睛凝睇荀舞瑜半晌，了然一笑，将一方药盒呈于荀舞瑜面前：“我那海岛上发展有多种药植，这药剂就是由此所制，谈不上多宝贵，但终归中土少见，即便并无起死复生之奇效，想来也会对裴小公子的伤势有所助益。”

燕北行最后登船，随行者也最多不过二十人，玄阙其他人等竟都被留于岸上。荀舞瑜心有所念，却也未曾重视这些。

……

不过稍时，玄阙人马已至城门之下。守城保护比本来增加数名，公然如慕岚珊所言对出城世人严加详查，车前马后兜绕数周。幸亏这些保护很快认出玄阙一众，终究未近燕北行所乘车舆，荀舞瑜与裴云也随燕北行安然离城。

荀舞瑜又朝火线望了望，但是路上只要穿透树荫的斑斓日光。她不再多想，牵过裴云的手：“暑热难耐，归去吧，有冰镇梨汤可饮。”

慕岚珊望一眼燕北行，神采略有些庞大，与燕北行四目订交后退出车外，单身纵马驰在了车舆前侧。

“舞瑜，你当真已决定随兄长出海？”慕岚珊语中隐含忧悒。

慕岚珊离家日久，也将于彼时与世人分道扬镳。临行前日，她叩响荀舞瑜房门，与荀舞瑜两人伶仃行至僻静之地。

裴云摇点头，双目低垂。

她疾走两步到裴云身前：“小云，你方才与甚么人在一起？”

荀舞瑜回到所居院落，正巧看到玄阙侍从送来解暑梨汤，可院落四下不见裴云身影。她不免焦心，拦下侍从几人。

船行一月后海上风波崛起，燕北行傲立风中批示世人，巧然避过了突袭而来的风暴。待到晴和之时，巍峨船舰似驶入缥缈之境，阳光半透云雾，一方海岛若隐若现于远方。

“出城。”燕北行一声令下，车马皆动。

“小云，病好以后，你想要做甚么？”

“岚珊姐，我晓得你想说甚么。”荀舞瑜语意非常果断，“这几日来我细细思考，已想得很明白。燕阙主只说一旦登岛便长生为玄阙之人，那不登岛就不受此束缚，到时小云留在船上，我一人随燕阙主登岛取药就是。如此，小云既能得救，又还是自在之身。”

裴云肩处的伤患在旅途中渐归好转，但悠长之宿疾仍与日腐蚀身材。

次日凌晨，慕岚珊在慕家海港与玄阙一众分离。荀舞瑜与慕岚珊不舍道别，而后与裴云先一步登上船舰，因此并未听及燕北行与慕岚珊稍后对话。

荀舞瑜瞻仰明月，内心却忽感迟疑。本身的决定究竟对不对？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她又可否割舍得下？

即使燕北行的行动让她不甚了然，她现在却也不肯去多想分毫。

那若瑶池之岛，就是此行的起点了吧……荀舞瑜忽有种莫名的有力感。她冷静听波浪击打船壁，行动沉重踱回船舱。

荀舞瑜心下惶乱，看着裴云神采，内心便像被尖刃刺痛，只感觉本身也要撑不住裴云的重量。慕岚珊便在此时牵动她手臂，带她与裴云两人快步走入苑中。

玄阙世人飞速前行，回归中原的一程路无风无雨，荀凤吟也不似派人追逐荀舞瑜与裴云两人。她二人便仿若玄阙上宾，无人滋扰相处之光阴，却又得慕岚珊体贴备至。

――去……外洋？

23沧浪海

――舞瑜，我从没想过能活得悠长……只要有限的时候能与你一起，我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