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如梦[第1页/共3页]

那少女慌乱地从他手中抓过湿漉漉的衣服，挡在身前，红着脸，不敢与他视野交代。她声音细如蚊吟，虽不懂其意，却也大抵猜到是请他转过身去。

许宣心中一跳，俄然想起当初在西湖与她初遇时的景象来。

正欲不顾统统地冲下水面，昂首望去，瞥见上方乱石交叉，一丛丛芦苇摇摆其间，贰心念一动，贴着石壁朝上渐渐地升了几尺，悄悄折下根芦管，一端插入本身嘴中，一端暴露水面，猛吸了一口气。

两人憋着气，肢体相贴，不敢转动，那种滋味如万蚁咬噬，麻痒难言。

这一夜梦中，除了父母，更多的竟是与白素贞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偶然白素贞的容颜又如水波般变幻为小青的俏脸，时嗔时笑，忽此忽彼，难以辩白厘清。却再也没呈现那紫衣少女。

许宣添了些枯枝干柴，火光陡亮，寒意稍减。目睹小青还是不住地发寒颤抖，往他身上偎来，只得搂住她的肩膀，右手抵住她的手掌，遵循这几日学到的输气之法，运转周身真炁，绵绵传入她的体内。

许宣惊诧道：“小青姐姐，你……”

许宣生了两堆篝火，坐在她身边，想着那紫衣少女，想着方才的各种旖旎画面，心中仍在突突直跳，如堕梦中。

到了半夜，俄然闻声几声锋利可骇的长啸，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厉鬼嚎哭。

当时只道她是个姣美少年，辞吐纯真风趣，相聊甚欢，又岂能想到竟是个修炼了五百年的蛇妖？脑海中蓦地又掠过白素贞与她并肩而立，站在断桥上的图景，悲喜交涌。

那些大鸟飞得极低，几近是贴着山林掠过。

往昔如梦，出息却漫漫如此长夜，不知何时才气迎来曙光？想起许府高低，更是苦衷浮沉，五味交杂，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昏昏睡着。

许宣转眸四望，瞥见左边潭底巨石交叉，刚好有个极其狭小隐蔽的空间，当下左臂抱紧那少女，右手悄悄划动，钻入石后。许宣抱着她贴在水底石壁，指掌所触，有如凝脂，心中一荡，忍不住低头快速地偷瞥了一眼。

许宣莫名其妙，心念一转，明白必是指昨夜将她抱在怀中之事。想不到这妖女看似妖娆狠辣，竟然也有这般内疚的一面，不由莞尔。

转眸望去，火光映照着小青的脸颜，纯真天真，与白素贞如此类似，心中俄然如遭重锤，呼吸不畅，暗想：“许宣啊许宣，白姐姐待你情深意重，她走了不过几日，你竟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么？”又是羞惭又是痛苦，忍不住重重地抽了本身一耳光。

但想到白素贞，想到她那双如春水融冰般冰冷而又暖和的眼睛，想到她唇角若隐若现的笑容，想到和她在一起的不时候刻、点点滴滴……顿觉肉痛如绞，俄然闪过一个动机：如果彼苍必定要他经历这统统灾害，才气换得与她的长久相遇，即使百死千劫，又复何悔！

等他回到山洞时，小青早已斜倚洞壁，沉甜睡着了。

贰心中一凛，展开双眼。洞外乌黑一片，看不见有甚么异动；洞内的篝火已灭了一堆，别的一堆被北风刮卷，明灭摇摆，阴冷彻骨。

许宣等了半晌，肯定四周再无旁人后，才松了口气，拉着她浮出水面。

等了一阵，仍不见她返来，只得跃下草坡，到四周山林里找些野果聊作充饥。

如果那日未曾担忧小青被张宗懿所欺，借船紧随于后；未曾聘请这对蛇妖姐妹同舟共饮，投止家中；未曾半夜悄悄与她们相会，遭受僵鬼……他就不会被妖后打断经脉，就不会远上峨眉求医，就不会与她们重新相遇，更不会卷入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灾害当中了。

翌日凌晨，迷含混糊胸口俄然捱了一脚，痛得他“啊”地坐起家来。银光一晃，凉意森森，小青握剑抵住他的咽喉，咬着唇，恨恨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