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别来几度风 - 第35话[第1页/共3页]

尔是闻言，低声道：“义母，话已至此，我便明言。寄父早入愚城，城主治下甚严，您若扬眉明目，恐有不便。”

“我战略本是万全，戋戋村人，纵是发明本事我何？只叹，镇上刚不过几人中计，我便被一老道制住，封在一双虎头鞋中，自我被擒，所施神通亦消，孩童精魄返了肉身，加上我再难于念子湖现身，村人天然不知就里。”

尔是心道，不想这龙妖恣睢若斯，如此一来，那些小童难道沦为行尸？

言至于此，尔是打量面前龙妖，见其动容，面色哀怨。“我亦是思服不断。然我又非不恨了他。之前蒙受天谴之难，后又难逃丧女之痛，怆然涕下，老是独悲。”

“你这何为？”龙妖见状生疑，怒道。

“他？”龙妖横眉，“食古不化。我原想将他困于此洞，或能探得其他动静，不想路上其脱我钳制，尸身或已烂在某处山头。”

“若她假扮羽士，莫非只为靠近我们？”赤武道。

尔是轻叹口气，却也不再言语。

“那观主不知安在？”

“现他身在那边？”龙妖感喟，又道，“吾被困多年，他可有寻我？”

这边青龙携了尔是，飞至念子湖东面山中一处隐蔽洞窟，此洞初觉窄仄，往里走一段，倒空旷起来。奇的是，这洞中竟有一潭，其水至清。

“当时他偷袭于我，待我回神，已入金鞋。仇敌音容乃当日闻听休家老儿与其对话，方知是一黄冠，约莫耳顺之年，须发尽白。余下的，无一晓得。”龙妖颓废，“刚得脱困，我便往慈心观，原想着此观距扈间镇比来，其或跟我那仇敌有所连累，谁知那群道人抵死不言，我便屠尽满观。”

“后我向镇民赠鞋，他们倒也胆小，取归去便给自家孩童穿上，那鞋有我所遗点点神魄，尘寰孩童如果穿上......”

“师兄，你看那女羽士究竟是何来源？”弄丹难抑猎奇。

“如此，我们本日便赶回你处，你且奉告方向，我化了龙形，一日万里且不在话下。”

“义母此举，尔是心通。丧女之痛，实难安抚。但不知为何这扈间镇传闻仅得前段，后事从无提及？”

“事已至此，休怪我无义。”尔是心道，动何为快，转眼部下便多了条金线。

“自是寻访四周道观，若不手刃仇敌，如何偿我虚度华年？”

厥后几日，尔是见龙妖常常早出夜归，知其定是往其他道观看望仇敌下落，不由心忧：长此下去，即便卸甲，亦难保全。与其这般，倒不如由她做个恶人，既可还卸甲当年恩典，又能抵苍文相救之义。思及苍文，尔是淡笑：当真痴傻！却不想想，我们哪有友情，何必冒死相救？

“那道人神通倒也奇妙，将我头尾分困两鞋，鞋头各置一虎扼守，且那虎得其精气。古来龙虎相斗，我本龙陷浅滩，又难首尾两顾，自是不敌。若非入水，纵我法力得复，对于两虎也需体力；幸在井中，那两虎已得空他顾。”龙妖想起那晚井中恶斗，自鸣对劲。“我们缠斗至念子湖边，终究我自是取其性命。”

龙妖见状，顿时化龙，只是又将身形缩小千倍，终究盘于花蕊以内。

“却不知义母可知仇敌来路？”

“城主深沉，不成粗心。此次来前，寄父授意，如如有幸得您踪迹，定要带您安然回返，只是为避愚城耳目，烦请义母藏身妾鸟花，尔是自可将您带入城内与寄父汇合，神鬼不知。”

“知日宫弄家，我倒是听闻他家名头。今次一见，他家弟子倒也长进。”

“如果晓得，何必苦寻？”龙妖叹口气，“此次脱困，心中唯余二念，一来寻到那人，取其性命，以雪前耻；再来重见卸甲，既非仙身，愿可随他来去伴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