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手寄七弦桐 - 第76话[第3页/共4页]

“无忧！”

“吾儿，”声音一顿，“你娘灵魂尽散，不得托生。”无忧闻言，吃紧回身，见卸甲立品一旁，凝睇墓冢，目不斜视。远处赤武数人已为雾气所罩，中了卸甲控时之计。

尔是点头，面现苦笑。脚底发力，腾身后跃，不想卸甲蟒尾恁长，早在厥后相待，见其这般，已是自其背后而上，一尾狠狠拍下。尔是中招，血气一乱，顿时扑在地上。

尔是知无忧以此相扰，淡淡应道：“你安知我不是将计就计？”

无忧一声嘲笑，也不承诺。

无忧躲在气墙后，朗声道：“如何，知日宫诽谤我不得，这便要在此埋没处取我性命？”

无忧嘴角一勾，非常轻视。

“那日血阁中盲眼那位，但是万斛楼仆人？”卸甲急道，“你且心安，此事，我未曾露给城主半点。”

“你下山，我亦下山。不幸你我情状天差地别。”

卸甲跪泣一刻，方才起家，拭泪轻道：“我知现在你对我难以宽宥。为父亏欠你娘，后日定全数偿还于你。万斛楼之事，我们再议。”

“何困之有？”尔是一哼，“既然你非要说归青蛟一事，我们便实际实际。你怨我为着争风，害其性命。但是，此事祸首在你，祸头起于金鞋。我便不说，难不成本相便可永埋？”

无忧拱手道：“失礼，失礼。”稍顿，又道：“以你面貌心智，怎会钟情苍文那傻子？”

无忧哼了一声，半晌方道：“论法力，我恐不及。只是，此时，若他脱手，不知应算‘报仇’，还是‘灭口’？”

无忧捧花，戚戚道：“娘亲，此花曾为您与卸甲定情所用。时至本日，誓词早逝，衣冠葬此，恐您孤寒凄冷，儿便将此物留下，一为伴随，二作警示。若千年万年您得转生，需得服膺——宁对琉璃火，莫嫁薄幸郎！”

无忧这便甩袖收了气墙，眺望卸甲，厉道：“本日欲报之事，便是此件——娘亲身裁，尔是跟你皆难脱干系。以后你我形同陌路，互不相欠。”言罢，已是腾身，往麻市街口飞去。

卸甲一愣，冷道：“青姬之事，与其有何连累？你莫要声东击西，以求脱困！”

“看来那人来源不凡。不想苍文竟然从未疑你！”

尔是摸着发辫，笑道：“即便如此，能奈我何？”

尔是见无忧面色再沉，心知戳到无忧把柄，这方挥袖，倒是收了那蝶群。

卸甲长叹，忽道：“恐你早知，知日宫所存火莲，实为女桑眼线。城主那边，我定讳饰担待，你若感知日宫尚能呆得，便毋再忧心愚城威胁。”

卸甲见无忧不再言语，又道：“尔是为我所伤，恐难保命。”

白鸩嘲笑，忽而又道：“那他究竟是人是妖？”

无忧攥一抷湿土，散在衣冠冢内，轻道：“娘亲，见他哭得肝胆俱碎，您如有灵，可有稍慰？”言罢，唤了赤武等人过来，填了冢，又竖了一碑，以天下至善慈母称之；无忧后再驭气，集力指尖，隔空书“不孝女弄无忧泣立”，力道甚重，几透石碑。

“你竟害了她？”卸甲一掌扑上，面色虽恶，调子倒是微颤。

“你于血阁助我，本应相报；可惜，娘亲为你所害，现在两不相欠。”无忧厉声道，“你且分开。莫误了祭奠时候！”

无忧闻言，心道：无怪青姬夫人曾言卸甲一向青丝如瀑，洒沓尽情。现却这般二毛尽白，垂老迈矣。

“我儿......”卸甲仍要强辩，却见无忧冷眼相对，内心一紧，杜口不言。

无忧摆脱尔是进逼，吃紧往麻市街口而去。心中暗道：如果尔是机警，不提目繁华与我之事，卸甲或仍可饶其性命；若她追根究底，恐难活命。念及于此，无忧一哼：“卸甲无德，厚利轻义。若非心知目繁华身上无益可图，即便我苦苦相求，恐他一定情愿于血阁援手；听尔是之言，她未得任何万斛楼动静，恐卸甲奥妙行事，底子不欲报禀兀不言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