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慧心悔分明 - 第73话[第1页/共4页]

“无忧。”苍文再唤一声。

苍文面色暗沉，一手扶着赤武，一手垂至身侧，闻听尔是之言，苍文胸中肝火难以按下，单手攥拳，鼻息亦是重了些许。

尔是吃吃笑道：“听你之言，是欲杀我？”

弄无悯单手环住无忧，稍作支撑，见无忧转头，他阖目点头表示。

无忧口中喃喃一句娘亲，原想起家向内，怎料两膝有力，只得两掌向前，跪地爬至柱边。无忧近前，单手稍抬，却难抑轻颤，待抚上柱身青龙，无忧开口道：“娘……娘亲，您这……”

无忧却道：“谁都莫来。无忧伶仃在此为娘亲守孝七日。七日内如有别人前来滋扰，无忧定与其断情绝义，转为陌路。立此为誓，决不食言！”

无忧立在一旁，不动不语，见弄无悯抬手便将那烈焰靠近，在本身脖颈绕足一圈，顿时颈上便有一团明火熊熊，无忧心中惊惧，少顷，却只觉暖和，未有炙烧之痛。弄无悯嘴角一抿，单手在无忧身前自上而下隔空一拉，那明火便自颈处向下，好像一件火焰大氅，盖至脚面；那火焰四周升腾，一团橘色，映得冰室敞亮和顺。

“无忧。”苍文轻唤一声，却未得回应，这便表示赤武引其向内。两人并行，缓缓到了无忧身边。

“文哥哥，对你不住。请先行退避。待无忧尽了哀思，清算心境，再跟你赔罪。”话音刚落，无忧又重回柱边，低声再唤娘亲。

尔是笑中含泪，退回坐位，坐定，缓道：“那青蛟性命，莫非是我硬取不成？卸甲所为，莫非是我逼迫不成？我不过道出本相，何罪之有？”

无忧心道：哪有甚么不宜饮用，不过是口感不佳，损了茶性罢了。你这宫主倒是气度，甚是抉剔。

“待知日宫主解药炼成，你安然无恙，我定不流连。”尔是叹口气，尽是哀怨。

至殿门外，赤武见殿门虚掩，心下猜疑，便直直引着苍文往内里而去。到得堂外，惊见那青姬夫人化龙盘柱，满目赤色，再看无忧悲坐柱边，垂泪饮泣。赤武为此景所困，既不言语也不行动。

无忧恐这冰室迷雾重重，不敢怠慢，将胸诽谤痛暂置一旁，清算心境，轻咳一声，这方应道：“确有异象。”

弄无悯仍未放手，悄悄握着无忧腕子，缓缓向内，而后稍抬左手，顷刻破了冰室结界。

赤武别无他法，冲着无忧轻道：“稍后让丹儿过来陪你可好？”

“冰室虽寒，泉水仍不成久存。他们自绾芒泉取水，先置于此处，若水质稍变，不宜饮用，其上玉色即会转暗。”

那青姬夫人无声泣血一夜，褪尽人形，触柱而亡。

赤武点头，“这又何必？我们实是心忧，又无歹意。”

“仅于此？”弄无悯直视无忧双眼，又再问道。

苍文见尔是所料不错，又叹口气，听尔是接道：“我本愿信赖，你赶我走，皆为保我性命；可惜，他日，别处，再见之时，你我便成仇敌，想你当下一心安抚弄无忧，以后取我性命，也算为其娘亲报了血仇，以此便可更得看重。”

“赤武禀了此事，我便来此。”

尔是轻笑：“你逐我出宫，怕是为免弄无忧闯出祸事，不好跟你师父交代吧？”

尔是虽知那本相对其打击甚重，未料青蛟脾气刚烈至此，断交无前，一时倒也无言。

苍文两臂无法垂下，细细想来，尔是所言倒也不无事理：即便她昨夜为了刺伤无忧道出本相，然其所言，怕是真相，想那青姬夫人定是之前便有所感，只是苦于求证罢了。现青姬夫人尴尬其夫谗谄，以死明志，那祸首，也该是卸甲才是。

“娘……娘亲！”待得启门，无忧定定看着面前气象，胸中吊着一口气再也提不起来。她两腿发软，连房门亦是迈不得，竟这般直直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