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从心[第2页/共3页]

“多谢辛追上神。”月华至心实意一揖到底，肚腹却不争气“嗝”了一声，实在惹人发笑。

她很想变回十六岁的模样，再问他几个题目，骄贵的她当年想问却未曾出口的题目。意念强大，鬼力积蓄，她当真变了返来。二八韶华，出水芙蓉，一如当年。

两个鬼差倒地后立时弹起，各据一方，继而锁链摆布一展，顿成合围之势，欲将死魂拿下。逾明抬手，一个止步的手势。鬼差们一愣，见秦广王点头表示，遂收了锁链，恭敬退到一旁。

“不必谢我。你我有缘相遇，现在也算有了友情，对否？”辛追温润的双眼闪过几分滑头。“帮我带个话给月儿。”

在大门关上之前，月华闪身而入。将风月笔放在掌心，笔身打了几个转，指了一个方向。

不管雌性雄性，尽皆为他痴迷。因为他并无性别。

逾明蹙眉，仿佛在思考，“是，也不是。喻先生，算是我……尘凡历劫的某一世罢。”

“你觉得替槿娘昭雪的是何人？县太爷为何肯为了没有被告的一纸诉状跑到村里来审案？京都仵作那么轻易便能请来？我的族长阿爹为何将我远嫁别村而非就近庇佑？”

缓缓吃完统统的肉块，竟也不觉饱腹。月华只感觉毛孔尽开，热气自毛孔溢出，满身暖洋洋的，却并不感觉热。

之前辛追还她风月笔与姻缘簿时，于笔上做了手脚。她收回两物时，风月笔暗安闲她掌心写了两个字“再来”。既然操心约她再来，必定要她伶仃赴约。

喝完热汤，月华终究打了个饱嗝。

月华淡然不语。

“唯有从心？呵呵……好一个从心！”潘碧莲笑得颠狂，白发乱舞。灵魂无泪，表达表情的体例唯有大笑。她瞧着逾明的目光似悲似喜，饱含心伤，更似透过他看旁的人。他，许是喻先生，喻先生却不是他。

此番有了风月笔指路，不消半晌便找到辛追。

逾明欲言又止。秦广王长叹一口气。

他晓得本身长得很美。因为深海龙宫里统统的虾兵蟹将都说他美。

常常他出门，水中交通拥堵，虾兵撞上蟹将，龟丞相的子孙撞上礁石，乃至有鱼类口水流尽肚皮翻白，海边的人类平白捡了很多便宜。

天国门前，潘碧莲收了脚步，傲然道：“你便是槿娘！”

月华抬眼细心打量他，垂至脚踝的酒红长发变作大波浪卷堪堪及腰，双鬓各自留有一缕小卷，美得雌雄莫辨。

“待木簪上枝桠长齐，你便能够重获情根。”辛追嫣然一笑。

“等等，我顺道送她去罢。”一向未曾言语的月华倏的开口。

月华攥着簪子，紧紧贴在心口，几乎冲动落泪。情根尽碎的时候，她没有落泪，现在却失态了。

“你可算来啦！等你好久，我泡澡、换衣服、做头发、剪指甲……唔，还炖了一锅汤吃了。”辛追眼波流转，掰动手指一一数着，即便数落人也带着几分撒娇责怪，魅惑动听。纤纤玉手遥遥一指，一只木碗飞出结界悬浮在月华身前，“喏，留了一碗给你。”

“存亡与共？”

“月下蝶……影？”月华现在提起此名，总有几分难堪。若要因为这份恩德便代挖墙角、锄头松土，粉碎“天定良缘”，她是决计不肯的。天道昭昭，她可再也不敢肆意行事了。

“是他？”月华袖中握着风月笔的手一紧。

“都雅。最美。却永久及不上我心尖上的女人。”逾明答得简朴实诚。

潘碧莲随月华走了几步，倏然回眸一笑。少女明丽一笑，仿佛将阴沉的地府照亮。这一笑，她要他记着，她曾有过的翠绿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