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结衣[第1页/共3页]

月华枕着双臂躺在舟中，双眼微眯，庞大的荷叶伞遮住她头上的艳阳，湖风微醺人欲醉。逾明停下舟桨，小舟恍若湖间的一弯新月，喧闹得能闻声轻风的呢喃。

“另有甚么事瞒着我？”月华俄然发问，意欲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月华禁不住老脸一红。对逾明，她道不出是何豪情，总感觉……似曾了解。

“叫我等了这么久，你才想起来，此番是我讨的利钱！”

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他的唇暖暖的，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她的眸子，慌乱了一瞬又归于安静。她能够推开他，一时却忘了行动。

不待月华审它，它便照实招了。宴席最热烈之时，它使仙力吹起几位嘴碎女仙的衣裙，引得嘘声一片……以后尾随她们，看了几场热烈。

逾明手指一掐，留出一小截指尖，“出地府前，我做了点手脚。为你出气。”

归位后，她经常手脚泛凉，天宫药神也瞧不出起因，猜测为情根尽碎的后遗症。本日这情状……

月华顿时语塞。挑中青李，天然是因为阿谁梦……梦中的大将军，单独咀嚼酸涩的青李，叫她忍不住也想尝尝青李是何滋味。许是……情的滋味儿。

“是你？你既筹算与我订婚，又为何不趁我醉了，顺利订下婚事？”她深深地迷惑了。

多出的流苏与并蒂莲，倒有几分像是……官方婚配的喜服？

“你的果酒被天后动了手脚，是以醉得快些。我换上解酒的百花蜜，不过是但愿你复苏些，不要稀里胡涂便订下婚事，免得今后悔怨。”左手翻覆之间，逾明的掌心立着一双一模一样的青玉杯，恰是宴席上杯底雕着凤凰的玉杯。

他将青玉杯往前一送，朗声道：“此杯为我亲手所制，以此为聘！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我心悦你，也愿等你一个心甘甘心！”

月华暗道：月老殿多了他，风月笔今后可有伴儿了。

菱歌声中，采莲少女们身着罗裙荡着轻舟而来。年青稚嫩的脸庞掩映在盛开的荷花间，敏捷混入莲池中不见踪迹，唯有欢畅的歌声提示她们的到来。

“你着红裙，我穿绯衣，非常相配哪！”他戏谑道。

“我等了你数百年。”

沉寂的夜里，逾明一声轻笑，如同凤凰尾羽划过她的心间，酥酥的。他微微倾身，工致的手指敏捷将红裙与绯衣的下摆摆布各打了一个结。不待月华行动，他便笑道：“如此，方不孤负这朗月清风与天后的一番情意。”

风月笔返来得颇晚，立在姻缘树下，心对劲足叹道：“用我者，月华。知我者，逾明也~”

“想起来？”月华双眼迷蒙。

逾明点头，“正如你所料。我替他肃除两颗妖精元丹时，于他的灵魂上施了个小神通。”

“风月笔呢？你可曾见到它？”月华收了木簪，摸摸腰间，青丝仍在，吊挂的风月笔却不见踪迹。

“谁让你痛，我百倍还之。”

许是前缘早定吧。她收下了青玉杯。

“呵呵，等得太久，久到我几乎忘了，为多么你。终归叫我比及了。”逾明一晒，暴露一口小白牙，异化着清爽的草木芳香。

月华抬手一挡，手背恰好拂过他的唇角。二人俱是一惊。

湖山新雨洗炎埃，万朵青莲镜里开。

他的身影，垂垂与她影象片段中的某个影子堆叠。

“姻缘簿的提示，便在此处。且候一候吧。摆布无事。你也荡舟半日，坐下吃个莲子去去火罢。”月华手指微动，一个大莲蓬抛给逾明。

天后备下这套衣裙，当真煞费苦心。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人间恰是荷叶亭亭的夏季。

“人间妖界皆不见，何如桥上问数遍。”

“风谨也好，月华也罢。一个名字罢了，终归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