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恕不从命[第1页/共4页]
“气象么?气象自是瞬息万变的,只这世上,本就未有甚么常青树。萧疏的自会萧疏, 昌荣的也自会昌荣。”说到这,伏流的话音一转,敞亮如琉璃般的眸子便转而看向了王玉溪,他缓缓地说道:“现在的周国, 虽已比不得先时的风景了,却有周沐笙在,还不至于穷途末路。”
伏流早有宿慧,常能观危现劫,现在他这一言,直叫室中蓦地一静。
反是王玉溪睨了南宫祁一眼,一改昔日的清雅淡泊。俄然,就掀了掀眼皮,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
伏流的话中慈悲无穷,叫欲言又止的南宫祁也闭上了嘴。密室中灯火袅亮,白墙之上,他们三人的身影,如是芝兰玉树。
确切了,傅涑自上任以来,一味蛮干,那跳脱不勒,毫不循规蹈矩的性子,却反倒是合了周王的眼缘。起初,见傅涑上手便使计撤除了谢砜,旁人都当他仍认周沐笙为主。却这段光阴以来,傅涑毫无建立,便是天水城一争,他也全在状况以外。反是周王几次耍弄风骚箭,他都参与此中,深得圣心。如此,便又有旁人猜忌,这傅涑怕是一朝升天,背了旧主了。却现在想来,这些事儿就比较蹊跷了!
王玉溪的话,伏流明显也是认同的。就见他悄悄一点头,稍余,便自袖中取出了两张帛书放在案上。
难不成,傅涑他早便背了周沐笙,转而投入谢蕴之,谢永之,乃至谢釉莲的门下了?如此,他才使计撤除了谢砜?又或者,他真是受了周沐笙的教唆去除了谢砜?却为何,恰好是谢砜而不是别人呢?这此中枢纽,非论是哪一处,一旦考虑起来,都太值得深思了!
一听伏流提及公子沐笙,话音还是如此的笃定,南宫祁直截便哑然发笑了。他拍着大腿,满是感慨地说道:”倒也是了!天水城一争万般凶恶,却他周沐笙还能与周詹扳个平局,也是不易了!”
彼时,外头黑云压城,不一会,模糊的风雨之声便传入了密室。因这风吹草动,伏流转着菩提子的行动便是一顿。他剔透的眸子微微一黯,稍余,便转眸看向了一向寂静不语的王玉溪,神采沉重,隐忧地说道:“公子,自明今后,贫僧便该往浦州去了。然今冬苦寒,我见你印堂青灰,怕是一灾不免。如此,还盼好自保重了。”
南宫祁言之凿凿,伏流却只是点头。待南宫祁再猜疑地望向王玉溪,王玉溪亦是唇角微勾,淡淡摇首。
南宫祁那里能想到,王玉溪会俄然为谢釉莲分辩。但再想明白了王谢两家亦敌亦友的干系,倒也明白王玉溪所言非虚。如此,他亦暴露了一抹玩味的笑来,眸子一转,声音又是一提,对劲地晒道:“即如此,谢砜与谢蕴之谢永之乃至谢釉莲都有过节,那周沐笙千辛万苦捧来的孝廉傅涑,到底是谁的人呢?他傅涑新官上任,那第一把火,烧的可就是谢砜呐!”
却,南宫祁老神在在,王玉溪与伏流却对此无甚兴趣。
见南宫祁终究转过了弯来,伏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直是默了一会, 伏流才低低地说道:“便不言诸国各大师,支派富强,根深蒂固。王氏如果举族全迁,实乃损根弃骨。就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诸国已有百年, 便是国之衰颓, 也全非光凭大要就能看得出的。如此, 只凭现在的时势, 你又如何能得知,周不如夏?夏定胜周呢?这般,现下便谈金蝉脱壳,实也太早。“
说到这,他的话音一顿,直是啜了一口茶,才低低地晒道:”时人总喜以偏概全,喜今忘昨。却谁还记得,当日在醉月楼之上,她一身清雅,三步成辞的模样?又谁能了解,她被运气所迫,那些不得以的苦处呢?如果谢永之没了这份慈悲,便也就不是谢永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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