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脱籍[第2页/共3页]

明月耷拉着脑袋，石桂说完这一句，他都抬不开端来了，石桂竟不忍心看他，看他倚在栅栏上，眼巴巴的望着，这么大的个子恰好有种不幸相，她内心一软，对喜子道：“我来接你，”又看看明月：“给你也带些包子来。”

喜子吃了两个饼一碗粥，喝得肚里热乎乎的，绿萼做起针线，秋娘就拉着石桂到屋里，问她赎身的事：“等娘清算清算就去宋家，多少身价我们问个数。”

翻来翻去贴饼子似的睡不着，跟他同屋的看他沉着个脸，也不敢问他出了甚事，只当他在吴千户那儿没讨着好，劝了他两句：“吴大人的事儿这很多，何况你这事儿确是难办，多跑几次，今后说不准就能调了。”

吃起来倒没嘴硬，拿肉汤抖了饭，吃了两大碗，也不敢问她筹算如何办，想一回实在是难受，就又多添了半碗，连最后一点肉汤肉碎全拌在一起吃了。

又问她如何筹算的，晓得她还想跟着叶文心去穗州，点一点头：“也好，我就报给老太太，你不忘女人的恩德，志愿跟着一块去的。”

石桂把手搭在她胳膊上安抚她：“太太生前把我给了女人，女人是预备着放了我的，旁的娘就不必问了。”

明月理也不睬，进了营房倒头就睡，拿被子闷住脸，床又窄又小，向来都感觉不敷睡，另有个喜子睡在他脚边，连腿都伸不直，好轻易伸直了，又感觉这床板太大了些。

一场大水，把家里的东西都冲没了，秋娘在陈娘子那儿也问了很多回，晓得似石桂如许的丫头，如果粗使，八两十两也就赎出来了，可她早早就在叶氏院里头当差的，如果爬得快，三五十两也买不出来。

喜子抱了饼儿出门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中午也没返来，秋娘绿萼两个手脚勤奋，做了一桌子菜，晓得叶文心守孝，给她单做了五六个素菜素汤，刘婆子搓了手：“娘子造的好汤水。”

非论是不是跟父母相聚，她是不是都预备要去穗州，明月内心没个准主张，叶文心看看他，月色下他的脸显得有些暗沉，她点一点头：“她想去。”

石桂躺在床上，盖着暖被，眼睛望着窗户，西厢的灯才刚暗下去，不晓得秋娘在跟喜子说些甚么，秋娘是不是又哭了？

说到高甲，面上微红，又敛住神采：“等办好了，我再报给老太太，说是女人要放了你的。”去官府脱了籍，今后就不再是奴身了。

叶文心晓得她还苍茫，也不催促她：“依着我看，也不必现在就定下来，到了处所，说不准你就有想干的事了。”

她往营里去，老远就瞥见喜子吊在明月身上，在家里反倒没这么安闲的笑，明月瞥见她，脸上的笑容一敛，没想到石桂还会给她送饭来，挨在栅栏边，冲着石桂咧咧嘴儿：“你来了。”

这几日又哭又笑，一院子里尽是悲丧事，石桂拉了她，怕她哭坏了眼睛：“娘既欢畅，给我做十锦菜罢，我就想吃阿谁。”十三样菜拌起来，石家还是年景好的那一年吃过，讨个好口彩的，没想到她竟还记取，秋娘抬手抹了眼泪，回身进了厨房繁忙起来。

石桂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又颠末这很多事，终究到了这一天，两只手紧紧揪在襟前，嘴里说不出话来，石桂却晓得她已经找到了娘，搂了她：“今后你跟你娘，就不分开了。”

如果有个石磨，秋娘还想磨些豆浆，喜子也起来了，在院子里头打了一套拳，打完了就坐在石阶上，一看着石桂就往她身前凑：“姐姐，我想回营里去。”

转了身一起走归去，还能感遭到身后明月的目光，蹙一蹙眉头，真要走的时候，要如何跟他告别？叹一口气，喜子能不能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