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无邪[第1页/共3页]

石桂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宋勉这番如临大敌是为着甚，她叹口气：“思天真者，诚也。堂少爷是读书人，这个事抱负必明白的，我是当真谢你，不是虚言。”

宋勉是这些人里头的呆头鹅，不懂不听不搅和，可他身在书院，多少也能听上一耳朵，再过份些的，花街柳巷也都走过一遭了，情字不懂，□□却已经懂了。

宋勉初时脸红是因着石桂说要给他作鞋子，他也是乡间长大，这些事岂会不知，一听“做鞋”先就想到了那上头去，等石桂解释了，他又为着自家肚肠里那点弯绕脸红，此时闻声石桂开口便是诗经，倒怔住了。

玉絮给的毛料不差，郑婆子也不知叶文澜到底是个甚样的用度，闻声石桂这么说，又皱起眉头来：“但是你太刺眼，清楚晓得你没做过的，还派这么个差事给你。”石桂这个年纪，郑婆子也想不到旁的上头去。

宋勉不过十五六岁，石桂这会儿也才十岁，虽是男女大防，他也想的太早了些，兰溪村里也有男女看对了眼儿互送鞋子发携同心结的，一个送一个收，那就是定了情，可那景象如何也套用不到她们身上来。

宋家能有多大，叶文心既是外来的，她那儿的事就更是消息了，郑婆子纵在厨房也伸长了耳朵，当着面无人提及，连宋老太太都不提这事儿，背后里却有很多人群情叶文心的。

到石桂转过了月洞门，他这才松一口气，擦擦手上这一把汗，感觉本身好笑，笑了一声，跟着又背起书来。

一张脸涨得十足红，石桂越是解释，他越是脸红，为着自家方才那点心机，说话吞吐，恨不回身便走，连话都说不顺了：“原就是，就是举手之劳。”

石桂惦记取那双鞋，叶文心笑一笑：“给你错开假期，先归去，再跟我去老宅。”石桂凭白得了三天假，理了东西归去，奉告郑婆子年节里要跟着表女人去叶家，这才先把假给歇了。

宋勉当真跟个大女人似的，差点儿就要避过身去，石桂只好不看他，把眼儿挪开，看着只要叶没有花的桂树枝，眼睛盯着上面的白霜，听着身边细细索索的声响，好半天宋勉才把绳索递了返来。

宋勉更加不能承诺，半大的少年倒扭捏起来，石桂又叹一声，短短几句话，她就叹了三口气，这第三声一了，宋勉也笑了：“是我陈腐了，竟不如你明白。”

女人的鞋子常做，石头爹那样的男鞋也常做，可这靴子还是头一回，对着皮子入迷，不防郑婆子出去了，一看床上有两块毛料子，眼睛一下就沾上了。

郑婆子从鼻子里头“哧”出一声来：“跟我还弄鬼，我甚个不晓得，主子大了，翅膀硬了，如何肯受人掣制。”

石桂点了头：“跟着表女人胡乱学些个，不过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子罢了。”不这么说，他约莫是不会信了，非论情意多诚，当中隔着男女，总蒙着一层桃色，石桂内心感喟又道：“堂少爷如果难堪，我就再做旁的，可这恩是非报不成的。”

石桂睇了一眼郑婆子，她还真是甚么都明白，郑婆子看她的眼色就晓得自家料得不错，推了石桂一下：“你可别往这里头搅和，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回是琼瑛，下回怕不是你，长悠长久跟着叶家女人，叫她喜好你离不得你，今后有你的好处。”

郑婆子早晓得她会讨人喜好，认定了必是石桂使了甚么手腕哄住了叶文心，走这一趟又不晓得很多少赏银，笑眯眯的应了声：“表女人离不得你就是一桩功德儿，你且得细心着，我传闻琼瑛叫撵出来了？”

宋勉点一点头，石桂转走就走，他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松一口气，学里是有很多少爷的，这些个少爷，哪一个都比他端庄，恰是半懂不懂的年纪，凑一处也有看那话本子的，也有说些家里事的，家里娇惯的，这会儿已经有了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