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人[第3页/共3页]

两个丫头清算了被子出来，春燕也不回下人房去，就在正房的榻上铺了铺盖，小丫头还开了箱儿，拿了一角香出来点着，这才关了门出来，问郑婆子讨热茶。

屋子连修了十来日，补了瓦洞，送东西的人也来了，先是快船来了人，跟着人背面又有十几二十来只的箱子抬上山来。

那女人生得杏眼桃腮，嘴角一颗小痣，一管脆生生的嗓子，未语先笑声音利落：“王管事辛苦，我们太太就是想着其间事多，王管事一个怕忙不过来，这才着我先来，这返来的人多，可得办好当了。”

王管事陪着满面的笑，又引了她各处去看屋子，葡萄跟石桂两个就在堂下听着调派，葡萄扯一扯石桂，嘴巴一呶：“你瞧见没有。”

郑婆子先还听着，等王管事分完差，她才问道：“老宅里哪一名老姐姐过来？我也好先预备上菜。”

看花木趁着春日里修剪花枝，等主子们来了，别看着一园子荒凉，管库房的把用得着的东西拿出来晒，上头派了人来，册子全了到时候一对帐就晓得乃至样东西方该放到那边，他们的差事，不过是打扫屋子国罢了。

大丫头身边还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替她打扇子，一个站着听叮咛，石桂只当葡萄说的是她气度大，哪晓得人一走，葡萄就叹：“你看她身上这一件，得值好几两银子罢。”

这回过来讲是消夏，实是打醮，乡间的屋子多少年没呆过人，上一回修还是二十多年前，早就不堪住了，宋老太爷又最烦族人存候拜见，这才住到别苑来，躲个清净。

正说话，小丫头出来了，拿眼儿把她们两个一扫，挑了石桂：“郑妈妈在那边，春燕姐姐请她来。”

不但是她，连着她的两个小丫头也穿戴绸缎衣裳，葡萄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伸手就去摸耳朵：“你见那耳垫子没有！”

厨房里的红糖只余一个底儿，石桂晓得郑婆子是为着奉迎春燕，晓得她月事来了，要给她煮红糖水喝，船家里正巧有卖红糖的，石桂拿了糖归去，郑婆子把余下这十个钱都给了她。

别苑的人好久都没见过这场面了，一条大道上都是夫役，前前后后跟着七八个婆子，箱子上贴着各色签头，盯住让他们细心轻放，别碎了里头的东西。

春燕笑一回，把杯子递到小丫头手上，拉过郑婆子去：“妈妈在此地受了委曲，只这几年太太事多这事儿年年想起来，年年都不及办。”

石桂由着她说，葡萄还跟着也抱怨几句，里头屋子多差事多，她们是大房的人，却先去理了二房的院子，郑婆子嘲笑一声：“等高升家的来了，有他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