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情二[第2页/共3页]
十指绞着木棍,力度大到连指节都微微发白。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如同惊骇见到甚么大水猛兽似的,她睁着眼后退一步,呼吸短促,心跳如鼓。
陆浅葱心中又惊又疑,仓促擦拭洁净身躯,穿戴整齐,拿着一根防身的木棍,轻手重脚的来到后院中。
说罢,他翻出个铜盆,倒上面粉和水,胡乱搅和了两把,便叮咛一旁高壮的时也道:“去揉面罢。”
世外神仙般的江之鲤提着两只半死不活的雉鸡,满面笑意,踏雪而来。一打仗到他的视野,陆浅葱的心便如同轻风吹皱了池水,她心虚的垂下眸子,手无认识的在衣服上抹了抹,极力扯出一抹天然的淡笑来,问道:“好久不见,本日如何有空来了?”
顿了顿,她轻声道:“感谢你。”
她定了定神,强自平静的喝道:“是谁?”
这可有些难堪了。陆浅葱脸一红,仓猝端起白菜去摘洗,避开了江之鲤那略显炽热的、切磋的视野。
汉人败北,满朝风雨飘摇,百官簇拥天子仓惶南渡。一时候,败北的颓唐之气伸展到乌山镇,街头巷尾群情纷繁,士子老儒嗟叹国之将亡,陆浅葱听着酒坊外那或悲戚、或气愤的呼号,只是冷静地熄了炉火,关门上楼。
这天夜里,东巷柳树下的宋忠家失了火,比及陆浅葱被街坊的救火声惊醒时,滔天的火势已经如毒蛇般将宋家紧紧包裹,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脚步纷杂,喊声冲天,救水车的轱轳一遍又一遍的从她面前奔驰而过……陆浅葱披着薄弱的外套站在门口,眸中模糊有火光颤抖。
陆浅葱熄了炉火,揉着酸痛的腰背去灶房,筹办泡个舒畅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之色。她坐在热气蒸腾的广大木桶中,雪腮绯红,只觉浑身毛孔伸开,舒畅得不要命,她双手交叠趴在木桶的边沿上,本想闭眼假寐一番,谁知眼一闭,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陆浅葱是被院中的一声闷响惊醒的。
她一张嘴,便灌进满口的风雪,冷得难受。撞门声戛但是止,院外一片沉寂,半响没有覆信。
“我是让人揍了何二和黄仕乡,但罢官威胁之事却不是我做的。”江之鲤眯了眯眼,墨色的眸中仿佛凝了一层寒冰,连同嘴角的笑意都凉了下去:“你说的阿谁‘亲戚’,大抵不是我。”
江之鲤晃了晃手中扑腾不已的雉鸡,笑得眉眼弯弯:“适值打了两只野鸡,山上冷僻,来你这才热烈。”
到了中午,雪霁放晴,陆浅葱在灶台忙着烧火,筹算下碗面胡乱吃了。谁知水才烧开,陆浅葱便听闻院中传来熟谙的笑语,出了厨房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江之鲤乘风降落在后院,翩然似世外谪仙。
“我不但是在谢这个。”陆浅葱道:“黄县令本日来向我登门赔罪了,他被人揍得很惨,还说是我的亲戚拿了令牌勒迫他,他才来向我报歉的……阿谁亲戚,可否是你?”
桶中的水已有些温凉了,她茫然的展开眼,侧耳谛听,后院中又是‘砰砰’两声闷响,仿佛是有人正用重物撞击木门,用劲极大。
他行动熟稔,仿佛一派自家人的模样,偏生……还让人讨厌不起来。
“兔死狐悲,鸟尽弓藏,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真真是落地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晌午,赶庙会的人穿上红红绿绿的花梢衣服,带着浑厚喜人的面具从酒坊门口走过,锣鼓唢呐声震天动地。本日客流量极大,陆浅葱忙得天昏地暗,幸而遇见江之鲤带着部属和门徒下山逛庙会,她便请旧林和故渊两个小子帮手号召客人,趁便将乡绅和酒楼预订的美酒奉上门去,赚了一大笔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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