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雨夜偷渡[第1页/共3页]

在跳进江水的那一顷刻，田冰电影里竟然奇特地冒出来一个童年乘凉时听来的、早就淡忘了的故事。

当田龙他们跳进澜沧江的时候，拜那场罕见的大雨之赐，澎湃的山洪正从上游不期而至。伊始，在澜沧江的浪涛里，田龙、李小豹、熊逸还能凑在一块，相互帮衬；但没过量久，一道基诺山样的洪峰吼怒而来，重新顶高高卷压盖下，如传说中的水蟒巨兽般地将三人一口吞噬出来。

当然，假定不是在距国境线只要十多千米的勐腊连队出事，三个支边青年也不会挑选偷渡出逃。

愿上帝保佑这几只迷途羔羊吧！

黑暗中，李小豹、熊逸轻声应对，然后，三人接踵跃入冰冷的澜沧江，跃入不成预知的运气中。

唉！人的平生，有很多偶尔的身分在决定你生命的轨迹，一件不经意的小事，或者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就足以让人生的门路蓦地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当回顾旧事时能够才发见，有好几次就那么偏离了一步之遥的间隔，生命之旅竟是如此的迥然分歧——真可谓出息难卜，运气不成捉摸。

当天早晨，苍穹泼墨似的乌黑，如一口庞大的铁锅压抑地沉甸甸的反扣下来，将大地严丝合缝地茏罩，让人透不过气来。刚进入雨季的西双版纳上空，一场罕见的大雨从澜沧江上游方向扫移而下，瞬息将至……

另有……

筹议应对之策？好笑。李小豹有胆量，熊逸脑瓜聪明好使，可这有效吗？田龙倒是读过几本《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书，当然还装模作样的读过一些领*袖著作哲学文选（当时新华书店的橱柜以及团部图书馆大多是这类册本，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些册本在不久的将来竟然派上用处），见地超越李小豹与熊逸，平时也能想出一些诸如棍骗病院假条、涂改食堂饭卡的馊主张，但事关掉脑袋的命案，现在想玩弄点小聪明、出点馊主张或者用哲学书籍里那一知半解的“辩证法”、“唯物论”，岂能蒙混过关。

田龙等人，固然自幼在长江边长大，也熟谙水性，但是在一条充满暗礁潜流的陌生江河里，且又是月黑风高之夜，恐怕实在是凶多吉少。

真的，假定三个支边青年初脑稍沉着一点，在这个连队多躲藏一天，景象就大有窜改——阿谁地痞“连长”在病院底子就没有不治身亡，只是误传罢了；并且他醒来后也没有报案（报结案因本身的强*奸罪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桩抨击行凶案件的全过程很简朴：有位从西南山城来云南扶植兵团勐腊一个连队支边的女生，被这连队的连长连逼带哄的奸*淫了；适值，这田龙、李小豹、熊逸从景洪到勐腊连队去串门玩耍，撞上这事，因田龙他们与支边女生都是同一个黉舍出来的同窗，天然要为这女生讨个公道，当时法治看法比较淡薄，讨公道的体例就是狠揍了该连队的连长一顿。龟儿子，这连长纸糊的不经揍，被三个支边青年三拳两脚撂翻在地昏死畴昔，当即被送到勐腊县病院去抢救。

田龙俄然一阵发急，心想，如果落空了火伴此后该如何是好？接下来又如何办？田龙正惶然考虑，一道闪电划过，他瞥见又一重浪峰从天而降，劈脸压来——这一次，田龙的水性再好，也难逃厄运了——浪峰非旦比前次洪涛还要庞大，更糟糕的是浪峰里竟还翻滚着几截碗口粗的木段。田龙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再次钻出水面，忽觉脑袋被狠狠的重击了下，顿时便落空了知觉……

刹时，田龙与李小豹、熊逸失散了。田龙凭着在长江边练就的水性，也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江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水底钻出来，但黑魆魆的江面上不见了李小豹、熊逸，只剩下本身孤零零在水里漂流。田龙赶紧大声呼喊火伴，可喊叫声在震耳欲聋的浪涛里显得非常微小，即便现在李小豹、熊逸在四周，也难以闻声，更何况他们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