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语[第1页/共3页]

大宋明令内侍不准言国事,此中层寺人竟然自拟奏疏欲进呈皇太后,委实匪夷所思,众臣皆群情纷繁,讶异不已。

白谔遭贬后，赵佶宣布蔡王与定王不令从灵驾西行，对众臣称蔡王自请留下侍母疾，圣瑞宫甚喜，因她本就不肯儿子远行。

“禁足几天后官家撤了看管的人，不过他至今闭门不出，太妃也如此。”郑滢答复毕，凝睇蕙罗，“公然是你。”

蕙罗一怔，再问：“那他被蜜蜂蛰了么？”

圣瑞宫大火后，朱太妃一向被以养病的名义囚禁着,赵似也被禁足三日。三今后,圣瑞宫内侍高品白谔来到朝臣候朝的殿庐,将一封奏疏递交曾布，请他进呈皇太后,并公开对在场朝臣说出奏疏内容：“乞皇太后不候升祔还政。”

（待续）

赵佶愤然道：“公然小人无状，一派胡言！孃孃帘入耳政，处罚无不圣明，何必还政！这等妄言孃孃不必理睬，且待我责内侍省措置他。”

“这些，是圣瑞宫的人。”郑滢向蕙罗申明，“大火以后太后要求严查圣瑞宫一干人等，凡是有错处一概逐出，很多人还会受刑或削发。”

蕙罗不明白她何故晓得本身受官家谛视，但也不敢问，只低首受教。

那小女人才六岁，入宫没多久。蕙罗看得颇心疼，忙取出玉露散给她消肿，抹药时俄然闻到小女人身上有一缕冰片香，顿时惊奇，问：“你明天碰冰片香了？”

曾布看看奏疏，答复白谔道：“此事须与三省筹议。”

内侍省闻讯，当即上奏，称白谔逾制言事及找密院官员陈述，祈求逐他出宫，去偏僻处监当。赵佶敏捷批复，编管白谔于五百里外的唐州。

“那是蔡王的师父，内侍高品白谔，被逐往唐州。”郑滢淡然道。

郑滢随即给了她最后的警告：“另有蔡王，你越靠近他，他就越伤害。”

王湲临行那天也是一起抽泣，痛苦不堪，几次回顾望福宁殿方向，但始终未比及挽留她的人。

远处有更漏声传来，终究令赵似突破了沉默，“就此道别罢，我船上的女人。”

赵似拍门，唤她数声“蕙罗”，蕙罗只是不该。

然后对圣瑞宫的囚禁，也悄悄消弭了。

“你的事，此次我帮你挡了，不过下不为例。”郑滢道，“奴婢和仆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个明白人，想来不须我多说，今后该如何做，你本身想清楚，总之万事谨慎，切勿行差踏错，害人害己。”

而待她在蜂场大门外回身后，赵似现身于火线宫墙转角处，黯然目送她，直到她萧然远去，消逝在他视野绝顶。

“大王快走罢。”蕙罗在门后对他说，心中酸楚莫名，却尽力让本身的语气显得平静，“我说过，大王是天潢贵胄，令媛之子，我是配不上的。我的欲望也不是做天子或亲王的妃妾……”

蕙罗立于高墙之上，萧瑟风中，看着这一群大部分还很年青的宫城的囚徒，拖着沉重的法度，缚着运气的桎梏，踏上前程未卜的来路，不由顿生寒意，身心皆冷。

门后的蕙罗不住点头，想起郑滢所说“你越靠近他，他就越伤害”那句话，好轻易才按下开门与他相拥的打动，有力感伸展满身，只觉肝肠寸断，哀痛郁气从心底浮升至喉间，几近难以呼吸。

小浑家说：“刚才看姐姐们养蜂，有一箱蜜蜂俄然飞出来了，姐姐们都跑了，我跑不快，落在前面，蜜蜂追着我团团围住。然后有一名大哥哥冲过来抱起我跑了一阵，用他衣袖给我遮挡，待蜜蜂散去，才放下我，以是身上有他衣裳上的香气。”

走在步队最后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宦者，两鬓微白，紧抿的唇角有一种蕙罗熟谙的固执感，走得大步流星，只是临出宫门时行动稍歇，朝圣瑞宫的方向有一瞬的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