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夕花朝[第2页/共3页]

沈老爷伏在案桌前写字，身着水墨色宝相斑纹服，眉宇之间难掩其风韵。若华影象中父亲的容颜，垂垂有了具象的参照。

若华应了声“嗯”，又瞧了瞧淑秋。见她还在生闷气，若华便清算衣衿，去了书房。

秋生非池中之物，是沈老爷不能慧眼识珠。

正中午分，若华潜了淑秋、槿秀二人去午休，自个儿在房中练字。

秋云愣愣的看着，有些不敢信赖。

“也就这几日，只是刚巧看到此处罢了。”若华打着圆场，恐怕沈老爷多心。

夜里，沈老爷与沈夫人还未歇下......

若华思考半晌，应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出自《品德经》。意义是善行最高境地，当如水的品性普通，津润万物而不争名利。”

“蜜斯.....这......”

沈老爷出自丹阳沈家，亲生母亲只是沈老太爷的妾室，生下沈老爷便放手人寰。沈家嫡派一族未出过甚么高官，沈老夫人对这个庶出的儿子天然是另眼相看。沈老爷最后到京州的统统都是沈老夫人购置的，丹阳那边逢年过节便会差人前来送礼。

淑秋缓缓来到若华身边：“蜜斯，热水都备好了，快些洗漱吧。”

若华让淑秋将前院堂屋安排挤一间，把秋生带畴昔。

若华这番谈吐出乎沈老爷料想：“为父怎的不知你对梵学有了研讨？”

这时秋云在屋外轻声叫道：“蜜斯？蜜斯？”

“若华也快及笄了，你个做母亲的也该操操心了。没事就教教她如何管家，东城的铺子也让她上上手。免得嫁出去受了委曲，还不知如何应对。”

淑秋沉默了会儿：“蜜斯畴前不会与我说这话的.....我想了一下午，也想明白了。蜜斯情愿说便说，不肯说我便不问，我总会站在蜜斯这一边的。”

若华将她扶起：“既然来了，哪能让他住柴房。你们就放心住在府里，旁的不消操心”

若华叹了口气：“带我去见见他。”

见若华站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秋生望而却步。这让他想起《洛神赋》中一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若华恭敬的行至沈老爷身边，案桌铺着的宣纸上写的是“上善若水”四个字。

秋云听蜜斯俄然问起秋生的去处，不由镇静起来。故乡的娘舅不肯再收留秋生，此次秋生前来并非看望，而是投奔。他们在京州无依无靠，秋云便偷偷把人藏到了后院的柴房，那边少有人去，能多住些光阴。

沈府厨房邻着前院，到后院取柴多有不便，因而又在前院搭了个房堆柴。后院的柴房也就荒了出来，只偶尔放放杂物。

若华见她久久不说话，有些不耐：“你弟弟可还在府里？”

秋云听若华这严厉的语气，觉得若华都晓得了，仓猝跪到地上:“蜜斯，秋生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若不帮他，他就只要流落街头了。蜜斯就让他府里住一段时候，我必然想体例另寻住处。”

见若华到了身边，沈老爷指着桌案上那张宣纸，问道：“你来讲说，这四字何解？”

秋生这会儿还是块璞玉，有待砥砺。若华想的是临时将他留在府里，再作筹算。

若华沉沉道：“淑秋，这世上之事盘根错节，并非我成心要瞒你......”

汝南侯嫡次女下嫁沈家之事也是大家晓得的，在别人眼里沈家是个蒸蒸日上的势头......

若华这一番善举却让秋云镇静起来，蜜斯不明不白的留秋生在府上，该不会是想把秋生当下人使？

淑秋去前院安排完秋生的住处便回了芳华园，返来以后坐在院里闷闷不乐，若华见了问道：“你这是如何了？难不成跟槿秀一样让秋云他弟弟把魂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