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南镇街西买糖画[第1页/共3页]

老头儿从中间的锅里舀了一勺融好的蔗糖出来，勺子微微倾斜，那焦黄的蔗糖便流下落到大理石上。他干枯的手缓慢地动来动去，行云流水，轻松自如，那糖水便跟着他的行动完工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老头儿另一只手从筐里摸出一支竹签放在龙上，将勺里仅剩的一点蔗糖浇上去，待微干时，他拿出尺子一铲，将糖画与大理石分离开来，便大功胜利了。

“好，早些返来啊。”叶老头儿也不再说了。

“叶老你放心，这两个我都会看着，我们先走了啊！”阿四爹大声包管。

老头儿乐得哈哈大笑。“你个机警鬼！等着，顿时就画。”

尽欢伸出两只手去接，偏着头舔了一口。

“咦，又是小鱼，不如我跟你画只大老虎！”老头儿逗他，看他会有何反应。

“尽欢。”他小声地喊了喊。

沐余生瞬时凉意阵阵，翻开被子在床上四周乱摸，可仍没有摸到小孩儿在哪。

他坐起来，将衣服拿过来，再把尽欢抱起。

将小孩儿沾满灰的肉脚给擦洁净了，沐余生才舒了一口气，才入春不久，这小瘦子光着脚也不怕冷。他脱去外套，把灯吹了，睡在里侧，一手搂住尽欢，柔声哄道：“该闭眼了，哥哥明早叫你。”

老头儿白眉一抖，将勺子放进锅里。“老头儿的端方，不收叶家小子的钱。”

他停也不断一下，径直向西，跑到一头发胡子都斑白的老头儿面前。老头儿额上充满深纹，面色蜡黄，放在膝上的手的指甲里积了很多黑泥。他正在打打盹，忽地被尽欢扰醒。

叶老头儿听他这么叫，顿时喜笑容开，笑呵呵的，也不回话。

尽欢蜷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阿四家去的也早，叶老头儿碗还没洗完他们就在门口叫人了。叶老头儿赶快把碗放下，带着沐余生出去。

沐余生是有苦说不出，穿好外套，跟上他。

又用手给尽欢捂了捂脚丫，沐余生才放心睡去。

黑夜扼着他的咽喉，让他有些恍忽。

“叶老。”阿四爹架着牛车，停在门口，

吃了饭叶老头儿将碗收了去灶屋洗，尽欢从凳子高低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前面。

沐余生给他把被子掖好，内心不免唏嘘，伸手将人抱住，垂垂入眠。

他跪在床边，弯下身子把尽欢抱起来，弄了一身灰。抖了抖，谨慎地把人给放上.床。

“这哪好，你白叟家摆摊也不轻易。”

沐余生顺道把他抱起，正难堪，忽地见尽欢摊开手――手里是小块儿银子，约有一两。

老头儿立马不欢畅了。“你买要收钱，这小子就不消。”

顿了半晌，在床上摸索两下，中间却空荡荡的，人呢？

沐余生知他是还在挂念着糖糕，俯下身来。“我背你去买糖糕好不好？”

沐余生把手伸到他胳肢窝下。“乖，把手松开，明儿咱去买糖糕，好不好？”

叶老头儿已经把饭烧好了，两人出去时他恰好把饭菜端出来。三小我吃着饭都不说话，只闻声嚼菜的声音。沐余生想跟叶老头儿乞贷，却脸皮薄羞于开口。

“嗯。”沐余生点头。

尽欢挣开他的度量，站到地上。

“吃了饭就去买。”沐余生跟他把衣服穿好。

沐余生忙跟着他，把手放在他前面护着，就怕他会跌倒。

初春恰是农耕时候，街上的人并未几，卖吃的摊子也少。

尽欢忽地搂住他的脖子，糯糯道：“糖糕。”

尽欢犹踌躇豫地伸出小手，悄悄一拨转盘上的转竿，那转竿便缓慢地转动起来，噜噜噜地响声逐步弱了，最后转竿的尖头指向那把尾巴翘得老高的鱼儿。

尽欢等他弄好，趴下床，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