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初弓[第1页/共4页]
陆稹噙着如有似无的笑意:“病在心,非身材发肤之痛。”
陆稹慢悠悠隧道:“那既然如此,便先归去歇着吧,精力如许不济,也是服侍不好殿下的。”
太子正吮动手指,嗳呀一声:“本宫之前那里吃得下,也没想着要吃糖糕,只是见了蕊蕊,就馋了罢了。”
梅蕊看着福三儿跑前跑后的,正感觉莫名,那杯水就递到了她面前,她迷惑地看向陆稹,那人对上了她的目光,将头偏开,半边脸侧着,矜持矜贵,如玉的下颌往下领子服服帖帖地将脖颈遮住,喉间光滑,美好而惨白。
梅蕊在旁听得浑身发冷,陆稹就这么直截了本地将宫中隐蔽摊开在她面前,她未推测赵氏与太子生母间的这番宿恨,陆稹勾起的唇角放肆放肆,仿佛是在奉告她,如果选赵氏,无疑是死路一条。
梅蕊被她气得发笑:“我甚么时候说过我不明净了?”
梅蕊被太子喊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按动手臂才免得打暗斗,陆稹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又让她后背发麻,他渐渐收回了目光,向着太子:“殿下说甚么,就是甚么。”顿了顿,又道,“您将来是这天下的君主,一言九鼎,只如果您说的话,无人能违背。”
梅蕊讶异道:“殿下两日未进食了?”
“奴婢服从,”她垂着头向两人作了个礼,“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她往床榻上瞧了一眼,太子瘪着嘴不敢吭声,只不幸巴巴地瞧着她手中的糖糕,馋坏了的模样。梅蕊不由得在心间叹一口气,这两日来产生的事情令她将某些干系理了个透辟,陆稹是至心实意地将太子放在心上,而赵氏那边,定不止一回派人对太子暗中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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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稹微微眯起了眼,“为何?”
福三儿跟了陆稹多年,陆稹字里行间的意义没人比他摸得更透辟了,他忙喳了声,提起袍角就去桌前去杯里掺水。
怀珠举着烛台一回身,榻上盘坐着个披头披发的女鬼,阴沉森地,顷刻将她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惊叫,那“女鬼”就开口了,春雨般的好嗓音,一听就润了心肠:“怀珠,是我。”
她稳稳铛铛地站在那边,穿戴天青色的交领宫装,像一尊青花瓷瓶,配甚么都别有神韵。陆稹喊了声福三儿,在门口跪着的福三儿立马站起来后跑了过来,他又道:“倒杯水。”
福三儿一愣,见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防人之心不成无,奴婢如何晓得这水有没有毒呢?”她挖苦地往立在床边的陆稹看了去,“您说是吗,陆大人。”
陆稹点头:“不必了,殿下,臣不爱吃。”然后他看向梅蕊,“端过来吧。”
怀珠越说越离谱:“御前那块地儿,不早就是他陆护军的天下了么?他们说寺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乃至比旁的普通爷们儿还要更古怪些,落到他们手里了,比死还难受。这下好了,你这么个活生生的美人儿在他眼皮子下转悠,难保他不起歹心机,关上门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成能的事儿……”
梅蕊耳根蓦地一红,那块糖糕被她硬咽了下去,现在确切还堵得心口发闷,但她嘴角一翘,启声道:“多谢公公美意,这水我不敢喝。”
他替梅蕊邀功,眨着眼对陆稹道:“陆稹,蕊蕊她是不是建功了啊?”
太子用力点了点头,小声道:“方才是本宫不想喝药,她为了哄本宫喝药才去做的糖糕。”说着舔了舔嘴角,“她做的糖糕特别好吃,陆稹,你要不要吃?”
怀珠咬着袖口,又内疚着问:“那陆护军对你没起甚么歹心机?”
“父皇让本宫要听你的话,你说甚么就是甚么。”太子俄然看向梅蕊,咦道,“蕊蕊,你的神采如何不太好?是不是不舒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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