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寒（上）[第2页/共3页]

郑棠走后，太后转眼体贴肠望着我，道：“皇后没事吧？”

我打量着她，目光随即停在了她手里的水银色貂毛大氅之上。

我不敢持续看他的眼睛，忙推开他的度量站直了身子。他也理了理衣衿，恭谨地站在了太前面前。

如果我爱他的话，只怕会被他活生机死。

我忍不住转头朝宫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娉婷的身影正迈着疾步朝我和乔序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娇俏灵动的女子。

一听到“宫正司”三个字，世人都慌了神，不住叩首告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太后万福金安。”

我心底难掩讶异——固然宛清之前也是直言快语的人，但说话从未这么露骨过。恨归恨，但是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孩子是郑棠害死的，如果就这么挑明的话……万一不是郑棠，难道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簌簌滑落，渗入她柔润的嘴唇里，她尤不觉苦涩，只噙着眼泪笑道：“我差点觉得见不到你了。”

他揽过宛清的双肩，朝世人叮咛着：“都起来吧，从正殿搬几把椅子出来，朕与皇后就坐在内里。”

因为此时四周没有纸笔，我便拉起宫洛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宫洛思忖了半晌，跪启道：“禀太后，方才殿下说，儿臣无恙，是儿臣的错，让母后担忧了。”

俄然，一个微小的声音从地上跪着的人群中传来。我循名誉去，只见寒蕊正低着头怯生生道：“禀太后，奴婢就是寒蕊。”

宛清就着他的手起家，依依道：“谢陛下体贴。”

抄手游廊下的宫女寺人赶快跪了一地，身边的宫洛与身后的卢凌也都跪了下去，唯独我还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来的方向。

寒蕊瑟瑟颤栗，连声音也是颤抖的：“她不见了。”

乔序的话音刚落，便有眼疾手快的寺人搬来了三把椅子。宫洛上前扶我着我落座，乔序则亲身引着宛清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回顾一望，只见一排明黄色龙腾九天的帝王仪仗正跨过宫门浩浩大荡走来。乔序穿戴一身纯玄色交领挑绣五爪龙纹便袍，脸上的神情也如他的衣色那般，一黑到底，涓滴瞧不出任何担忧或是焦心。

“更深露重，母后如何来了？如果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太后……”

郑棠鬓边的珠钗俄然一晃，在余火尚存的翠华宫里，闪动出非常敞亮的光彩：“本宫也是被秀士方才的竭诚所打动，这要论起对殿下的孝心，只怕六宫妃嫔都不及秀士半分。”

“先给皇后瞧瞧。”

“端裕夫人到——”

“谢母后。”

太后随即走到正中心的位置坐下，接着又表示我和乔序一左一右作陪。郑棠夙来害怕太后严肃，又见乔序沉默不语，只好矮身施礼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乔序，只见他的眉毛稍稍一动，半晌又规复了平和的神情。他站起来走到郑棠身边，揽住她的双肩柔声欣喜着：“穆秀士话虽直了些，但也是朕想奉告你的。你方才如许吃紧跑来，万一摔着了，可不是任何人担待得起的。”

我见宛清眼底闪过一丝仇恨，饶是如此，她还是矮下身来朝郑棠行了大礼：“端裕娘娘长乐未央，也难怪恩善姑姑不敢拦着娘娘，毕竟是为了殿下，怎好阻了娘娘的孝心呢？”

“你故意了。”

乔序谢恩站了起来，我也正筹算搭着芙蕖的手起家，谁知我的右脚一滑，跟着就往乔序身上栽去。我本觉得要在太前面前失礼的，谁知乔序反应极快，顺势就将我揽入他的怀里，紧紧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