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页/共2页]
曲锦福,这个伴随了明嘉帝平生的寺人,带着一队人,将手无寸兵的西南蜀王钟离啻围了起来。他们皆着便服,并不是来宣旨的。
落加蓝这下才明白钟离啻担忧的是甚么了——她在京师。
……
初三,胡奴克东北,入京师,缢明嘉帝,搏斗无辜。
曲锦福虽如此说,面上却露了怯意——他此番入蜀本即密旨,如果现在这些蜀军杀了他,明嘉帝是绝对不会保护本身的,说不定还会将错就错地教本身顶罪,一个假传圣旨,冤杀宗室,白白捐躯了曲氏一族。
那一队人刚出了院门,钟离啻倒是再也支撑不住,软了身子往下倒。落加蓝仓猝唤着将他扶住:“你怎如此打动?那药怕是无解,吃不得的!”
钟离啻很快写好,又取纸,道:“发密西北,叫宇文素戟集兵,奥妙入京。我应当比他快,我们十七日在京师四周的柳平城会和。再发密南疆,令刘威速领兵北上。”
钟离啻猛吐一口,终究将口中血清了,有力,却恨然地吐出三个字:“明嘉帝……”
曲锦福一干人等本觉得钟离啻会先开口的:起码也应当客气一下,问问他们这些人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却不成想他一言不发,这下轮到曲锦福尴尬了。不过此人毕竟是明嘉帝身边待久了的人,如许的窘况持续了不到眨眼工夫,他便正脸大声道:“圣上口谕:‘蜀王钟离啻勾搭蛮族企图谋反,证据确实,其罪当诛。朕念其平西北有功,留其全尸:赐他杀。’”
落加蓝没想到这药如此敏捷,惊慌地跑上前蹲下扶着钟离啻,几近在喊:“你这傻子,快吐出来!”
钟离啻听闻此言,只嘲笑一声,并不言说。离他不远的落加蓝挖苦:“钟离啻即便戴罪之身,也是宗室之人。何况圣被骗初并未剥夺其朝权,他现在还是是北翊王,统领全部西北军。并且钟离啻本就是靖南王之子,现在靖南王虽有罪伏法,可钟离一族爵位相承,他身为宗室血脉,天然答允靖南王之爵。这三重身份,若想处决须得二相与六部三堂会审,再由圣上拟旨,加盖主相相印与玉玺方可履行。似曲大人这番几句口谕便想打发了,将我《大渊律令》置于何地?”
钟离啻看来人曲直锦福,心中便猜想出一二,面上却不显,只冷酷地看着这些人。
这日与平常无异,在钟离啻这三年的囚徒生涯中并没有掀起甚么浪花。只是院子里的那株梅花树一夜之间繁花缀满枝头,艳红如火,像要燃尽这残冬普通,虽美艳无常,却形单影只,倒更显院落苦楚。
“若你无命,她要如何办,你教她如何活?”
落加蓝见他如此反应,仓猝拿了那信来看,却亦一惊:
比拟落加蓝的气愤,钟离啻却只冷然一笑:“如此,那便谢主隆恩了。”
驿使送来了京报,落加蓝接了,扶着钟离啻入了内堂,方将函件交与他。
落加蓝看他面上显出的悲惨,忽觉难受,低下头。
钟离啻动了动发紫的嘴唇,倒是不能言说,只是苦笑——他若抵挡,即便保了命,也会连累落氏家属,特别是落加蓝。落加蓝知贰情意,却一点都打动不起来:
钟离啻口鼻出血,身子一软,坠下去,袖中掉落一物。落加蓝定睛一看,是钟离啻那块收藏的玉佩——琮瑢。
落加蓝见曲锦福似有惧意,亦大声道:“如何,曲大人想看看西南蜀军如何发威的?”
就在这时,院外喧闹。曲锦福心叫不妙,却已然晚了三分。西南蜀军破门而入的动静,倒是比曲锦福一干人大。
一众蜀军见钟离啻吐血倒下,皆惊呼“王爷”。
曲锦福打了颤,低头施礼:“叨扰王爷歇息,是下官的不是,万望王爷赎罪。想必西南诸事烦琐,下官先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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