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黑云[第3页/共4页]

赵渊说不出话来。

何况他眼下的环境，全部太病院都一筹莫展，重新到脚就写着“命不久矣”四个字，莫非他还能有甚么图谋吗？

谢允话音一顿，又笑道：“将错就错，何尝不成，天子有紫微之光护体，何必在乎戋戋白骨魑魅？”

“便宜他？”曹宁笑道，“沈先生，我‘失落’这么久，手中兵权都便宜了我那皇兄呢，成果如何？”

赵渊恰好一只脚跨过门槛，脚步生生地顿住了。

曹宁悄悄一笑：“怎少得了二位……”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要走。

谢允若无其事同他施礼问安，说道：“陛下，您本日册封储君，若储君明日就死了，人家会不会说是这位置太贵，命格不敷硬的压不住？那今后可没人敢给您当太子了。”

赵渊神采几变，俄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道：“明允，你可有甚么心愿？”

天还黑着，谢允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任凭下人们玩弄梳洗。

周翡非常警悟地在门缝出四下探看。

木小乔那一嗓子仿佛仿佛一把各处生根的草籽，一夕之间，仿佛到处都在传唱那神神叨叨的白骨传，局势发酵太快，乃至于临时要禁已经来不及了，禁军一时发了昏，闻声谁唱了，便当场抓人。

周翡：“人呢？甚么事？”

世人精们天然闻弦声知雅意，下朝后回家纷繁告诉各路相好，夜夜歌乐的金陵夜色俄然便沉默了，祭祖大典前夕，透出一股诡异的安宁。

周翡捏着他的字条，凑在宫灯下烧了，在高高翘起的宫殿屋顶坐了一会，始终不见月色，她眼角俄然无出处地跳了两下，便纵身跃天玄色中，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迹。

童开阳低声道：“那边少不得向殿下讨个拥立之功了。”

又是个阴沉沉的寒天，周翡在金陵城中转了个遍，没找到霓裳夫人等人的踪迹，傍晚又溜进了皇宫。她预感到谢允恐怕不能出宫了，还是去看了看他，本想问问《白骨传》到底是如何回事，却发明谢允一变态态，早早歇下了，只给她留了张字条，说是要陪着赵渊演完“立储”这出戏，以后就能自在出宫带她去玩了，叫她先归去。

沈天枢不知为甚么，循着那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见泛着水光的青石板那一头，一个年青女子提着一盏纸灯笼缓缓走过来，她身形纤秀，与满街的江南女子没甚么别离，穿戴时下风行的温婉长裙。她低着头，走得并不快，径直来到了一家做胭脂水粉买卖的铺子后门，等门的家人大抵是闻声了脚步声，早早地开门等她，经验了晚归的女孩几句，女孩默不出声，将灯笼挂在门口，随后“吱呀”一声，家人重重地伸手合上了门扉。

曹宁道：“赵渊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侄子病病歪歪，才敢立其为太子，恰好本日立储，明天储君就死了，他跟着假惺惺地哭一场，便算是‘还政’未果，今后更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沈天枢冷哼道：“扯这些没用的做甚么，我就想晓得，我如果然取了赵渊小儿的项上人头，岂不是便宜了那病鬼？”

童开阳奇道：“那赵明允不过是太子遗孤，又不是赵家册封过的真太子，赵渊身为长辈，权宜之时接过玉玺，当了这天子，有甚么名不正言不顺？”

正在迷惑时，金陵暗桩的管事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阿翡，如何才返来，有人找你，带了这东西，你看看，认不认得？”

到时候，没有人会记得他是贱婢妓子所出，没有人会记得曹仲昆那偏疼偏到东海岸边的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