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回[第2页/共4页]

郑大夫人看着明兰，过了半晌，她才放柔了唇角，这是本日明兰见到她的第一个神采：“何不闻以德抱怨？”

顾家世交中的女眷大多已和太夫人建立了或深或浅的友情。人家几十年情分了，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庶女竟然做了侯夫人，眼红嘴酸的人怕也不在少数，人家凭甚么信你，恭敬你？

以是说，这事难办。

她们还待说两句，从背面急步过来一个婆子，口齿清楚道：“请二太太安，大太太听得宁远侯夫人来了，已在厅上置了茶果，请夫人和二太太畴昔呢。”

上了马车后，丹橘从速把烘热的垫子放到明兰腰后，见明兰一脸怠倦，不由得心疼道：“那郑家大夫人也是，怎如此说话？倒像是我们理亏的。”

屋里落针可闻，小沈氏连呼吸都放轻了，这话说的云山雾罩，但她好歹听懂了。

当日晚餐桌上，明兰便对丫头的爹提及这事，她全面列举了五大章十二末节的腹稿，预备从‘青少年需求同龄人环境来圆磨品德’等四个方面六个层次全方位分歧角度向顾廷烨阐述送蓉姐儿上学的首要性，谁知开题陈述刚起了个头，顾廷烨就用轻飘飘的五个字打发了她。

小沈氏只好按下疑问，挽着明兰的胳膊往里走；明兰趁机赶紧在她耳旁道：“前几日你不还是‘二奶奶’么？怎这会儿升了一级。”小沈氏侧头，低声答道：“我大侄子正说着亲呢，这家快有新媳妇了。”

明兰尽力把语气放诚心，持续道：“我膝下有一女，本年八岁，虽天真纯然，却不通文墨，更不晓情面油滑；我想着，不好就这么迟误了教养，总得调教下才好。昨日听几位姐姐来家聊起，偶然听了一耳朵，得知令嫒也要上闺学，是以明兰动了个心机，想叫我那丫头也去上学，这里请夫人帮着些了。”

明兰心头格登一下，却半晌未曾游移，声如清玉：“人丁畅旺自是好的，可也要民气划一才成，不然不过是一庙念佛，各自道场罢了。”

走的几步，到了门前，只见郑大夫人端身而立，明兰见这副严厉的神情，也有些发怵，忙堆出满脸笑容，上前福了福，郑大夫人也含蓄的回了礼。两边互道酬酢后，便坐下了。

她教女孩子，并不一味讲书中春秋，凡医理，星象，理财，管家，律法，乃至情面油滑，都有所触及。一来二去的，倒在浔阳弄的有声有色，小驰名誉。

郑大夫人微微感喟，不再说话，但神情已与刚才的冷酷两样了。

一番话说完，小沈氏先吃了一惊，甚么‘膝下有女’，明兰进门不敷一年，就是先头那德配也不过是三四年前的事，这八岁女孩自是庶出。想到顾廷烨婚前就有女儿，她不免心头鄙夷，忍着没有撇嘴，但想到明兰竟然会是以事来求自家嫂子。

明兰只好突破她的胡想，呵呵道：“日头还是东边来的，我有事来寻你大嫂子。”

本日初战得胜，明兰心头大定。这世上，不是只要会说好听话，会热络卖熟，动不动姐妹相称才是寒暄手腕。今后她会有本身的圈子，会有越来越多替她说话的朋友。

男人文雅的擦拭了下嘴角，漱口，净手，然后抬手摸了摸明兰比来丰腴了很多的面庞，眼睛对劲的弯出个都雅的弧度，“你接着吃，我去议事。”然后和顺的笑了笑，拂起袍服，回身阔步去外书房了。

太夫人在内里做的事，说的话，她不是不晓得，只是很难反击。

余下氛围和悦，三人又谈笑了会子话，明兰告别出来，小沈氏出来相送，路上佯嗔道：“好你个顾盛氏，够胆色呀，连我大嫂都叫你乱来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