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归来山水两苍茫(1)[第1页/共2页]
谢瑾宸撑着竹伞立在画船上,见碎雪落处江南浮白,两岸朱门青瓦,飞檐漏盏,一派繁华。湿冷的风卷起他蓝白相间的衣袂,清浅如其间水色。
谢笠鼓起,“想来我那茅庐也还尚在,不现在晚便去那边安息?”
谢笠正欲问来者是谁时,见那人揭下斗笠来,那一刻,如练的月华洒在他脸上,那双凤目清锐凛冽,教人一望心悸。
“这个时节,不知那里的腊梅是否还开着?”
谢胤便也上去坐在他身边,谢笠将头枕在他膝上,“小胤,你可知我此次缘何与父亲起争论?”
酒饮过半,闻声有脚步声,侧眼望去,见那人披着玄色的斗蓬,踏雪而来,衣鬓寒凉。
“呵呵。”谢笠嘲笑起来,“不过是好处差遣罢了。”
然后他家“簪花谢郎”便红了脸,那眼神冷得似刀子,咄咄逼问,“为何不回家?”
谢胤自是不忍回绝,便着人先去清算清算,将炉火点旺。
因为谢笠要看风景,白叟家又不宜多驰驱,故而谢胤先着背嵬军送她与孩子们去帝都。只是谢笠实在喜好小孩儿,便让他同业。
谢胤沉声道:“政治那里明净得了?”
“生下来便必定如此,哪用我明不明白?我们谢家的儿郎,凡是职责地点,便是再不肯也要做好。”半壶酒被他三两口喝完了,望着皎月腊梅,幽幽感喟,“只是今后怕是再得空见这等风月了。”
“他要将谢家宗主之位传于你?”
谢笠笑笑,“如此月色,如此梅花,如何能没有酒呢?”
“你想明白了?要接办谢家,……娶王女么?”
谢胤反握着他的手道:“谁的手更冰?这么晚了喝冷酒也不怕胃疼。”说着解下披风来给谢笠披上。
桌子的另一角长着只梧桐枝,老凤凰将本身变成只红公鸡,栖在梧桐枝上,边啄着它的竹实,时不时攻讦萧清绝,“又写错了,你个笨小孩儿……”
谢谨宸的背影与谢笠有些类似,两人不由有些感慨,当年的小孩儿已经长成大人的,而他们也华发暗生,如许的相伴过一刻便少一刻。
回程以来,日理万机的谢相终究闲适下来,脱下他那身高冠博带的锦袍,换上深蓝色常服,头发简朴地用玉簪束起来,多了分家家的闲适。谢瑾宸另有点不适应,谢笠倒很喜好他如许打扮。
谢笠:“……”
零陵的雪是冷酥的,玉屑般撒落着,像月色晕染。
谢笠饮了口,又递于他,“你也喝口暖暖身子。”
得君一诺,幸何如之!
谢笠情不自禁地念叨:“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暮色四合,岸边炊烟袅袅。
谢笠着人温了乳汁来喂它,疑道:“也这么大了,如何从未听它叫过。”
他披风下是件深蓝色长衫,以玉带束腰,更衬得他两条腿笔挺硬挺,宽肩窄腰,非常有男儿气势。
谢笠长饮一口酒,“为人后代,自当为父分担,但是……”他苦笑起来,“自西亓帝国开端,谢氏一族便世代为相,这是旁人恋慕也恋慕不来的权势,可谁又晓得这权势背后的罪过与肮脏?”
萧清绝坐在窗户边的小桌子上写字,他之前已经开蒙了,熟谙些字,只是不太会用笔,谢瑾宸闲来无事便教他写字。
他们望去,是谢瑾宸。
谢胤看看一脸八卦的谢瑾宸与萧清绝,面色有些难堪,嗔恼地白了眼谢笠,目光深深。
谢瑾宸:“……如何是猫叫?它不是白虎么?”
谢胤就着酒壶也饮了,便见谢笠纵身又跃到方才躺在梅枝上,双臂枕在脑后,右条腿蜷曲着,左腿架在右腿上,姿势萧洒。红色的衣衫衬得他双腿苗条如玉,腰肢细韧。
谢瑾宸把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练字非一朝一夕之事,渐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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