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婀娜娉婷[第1页/共3页]

步月龄本身倒本身的酒，一饮而尽。

步月龄，“……”

步月龄拎着一坛酒，径直走了过来。

蓝衫少年喝了酒，一张脸在月色下微微泛红，他将脸埋进屈起的膝盖上，乌发上转着动听的流光。

却不想相易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他嘴边，“嘘。”

步月龄感觉奇特，以这家伙的嘴皮子如何也会回两声，难不成是真看痴了？

只因这是一个多么艳绝的女人。

步月龄，“……”他到底是哪根筋想不开来找这王八蛋倾诉？

“你可知底下那女人是谁，”相易道，“恰是云间绝色姬，固然她易容，我却一眼便看破了。”

相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这少年迟疑了一下，又道，“实在我也不是非想看你的模样，我只是……想留个念想。”

步月龄总算停了，侧过那张白石砥砺似的脸，悄悄地望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很没用。”

相易“啊”了一声，“不可，我怕你爱上我。”

相易却兀然沉寂了下来。

步月龄低低笑了一声，昂首眸子浸满一色月光，“今后，你走你的大道三千，我回我的莽莽尘凡，此恐怕是死别，又或者是五六十年后恰一相逢，你该当还是这副模样，而我已经半脚踏入棺材，一身褶皱干脩。”

相易忍不住大笑一声，伸出想摸摸这少年的头，临到一半却又愣住了，讷讷地收回来。

“这世道笑贫不笑娼倒是不错，京都第一花魁的报酬怕是比地瑶池的一流妙手都高。”

鹿翡最好的笛修被请来为花魁娘子开路，一道浊音敞亮，顷刻，远远的长街绝顶缓缓走来一个女人。

相易叹了口气，施施然道，“必定是来杀我的，谁叫我长得比她都雅呢。”

步月龄游移了一下，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都说毒花九韶春是毒中以后，我看这女人才叫毒，她从小磕情毒花长大的，浑身高低无一不是至媚之术，名登天榜美人卷第三。”

十七岁的少年，在月下朗声道。

相易愣了一会儿，内心竟然怪没滋味的。

他望着底下绝美的女人，内心一阵毛骨悚然，又是一阵寂然。

“啊，大道三千多么无情，”步月龄仰开端，“我拼了命挤出去三个月，窥看一眼风景也不错。”

咳，那搞得他都不美意义那么光亮正大地吃喝玩乐了。

“那你就去吧。”

他垂下长睫，似是轻颤。

步月龄，“……你在骗我啊？”

“甚么都要拱手让人。”

风一吹，迷了少年的眼，“因为我必定这生，只能远远看着你的背影啊。”

相易有点信赖宦青说的了，这小白眼狼真的有些依靠他，或者说，神驰他。

“镶了金的妓/女，莫非，真当更舒畅不成？”

相易轻笑一声，点了点他的额头，“哎，小傻子。”

“舍不得我？”相易气笑了，“这小白眼狼，舍不得你舍不得春江花月夜都不会舍不得我，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每次陪他练剑，好家伙，恨不得离我八百丈远。”

步月龄俄然转过甚看他，小声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

“是，我是很没用，我明显是嫡宗子，但是——”

步月龄奇特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说给你喝。”

如果旁人大言不惭地说仙道顶峰之一要假装成一个妓/女来杀人，步月龄绝对不会信，可自从那日地牢见那惊鸿一剑，步月龄不知不觉便早就承认相易归在了一流妙手的位置。

长街呼声在长久的死寂后重新扑灭，一浪高过一浪——

相易正想说些甚么，一道清澈笛音吹起，春江花月夜的五楼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瞬时被引爆了。

她穿一身乌黑裳，侧边裂开，暴露一双莹润又纤瘦的长腿，婀娜娉婷如雪中一瓣白兰，不染一丝灰尘。一个素髻，一根银簪，她就着眼尾一点绯红，便暴露一面清冷卓绝的侧脸，没有一丝故作的妖媚，眼角眉梢却满是在春/药里浸泡过的，美得清心寡欲又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