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铃铛响彻铃引路，路上行人却不行。[第1页/共2页]

在少年跨过那堆稻草后，他的父母便一左一右扑灭了草堆。少年也是拿出了风铃酒器面朝朝着西方，一手摇铃带路，一手祭酒祝词，一字一声还如方才，高又低，苦还诚。

囊括过后，纸人们只剩了些许残片灰烬，唯剩花轿独独逗留不可。

当第一只纸人被火舌卷下化作片片灰烬是，那火也变了模样，橙黄色的焰火在北风的劲吹之下更是向天空暴涨而去，狰狞跳动的烈焰肆意囊括，大口吞咽咀嚼着人间的火食。

祝酒礼毕那少年便将盅里白酒撒入火堆，那火堆也在白酒的助燃之下，顷刻间猛涨起来。

一声鸡鸣从村庄里的某处唱响，东方也呈出灰蒙色的白来，路上很多玄色的影皆退去，取而代之的些许人声。

“叮----“

草将尽，风渐息，那方才还不成一世的业火也愈难支撑，缩成豆般大小，在一根未完的稻草上苦苦挣扎起来。

“关门了”那少年兀自言语，橙色的业火还是扭捏。

沉寂填满了老城南的统统，除了偶尔有一声婴孩夜啼或赖狗胡吠便再无其他，倘若雾起，那么连这些个杂响也要被拌着丝丝昏黄的雾气全部吞下，不显半分。

女人倒是显得不耐烦：“现在一年比一年难送得晚了，你那边没看钟啊，4点钟我们才出的门么”

“路到绝顶了！走了！”一个少年摇着风铃说道。而他身后的一对老伉俪也是正忙着摆起香炉、蜡烛，又在路中铺下稻草，撒下石灰。

月还是，灯还是，月下六合一片廓清。无风无云，人间安宁。

就和客岁或者前年一样，这雾气缓缓地从四周围过来，喧闹无声地将小小的城揽入怀中，直到万丝万缕的雾气填满了小城的每个角落，直到街灯再打不下一道竖直的光芒，直到街灯成了这稠密雾水当中的一颗颗发光的莹草，铃带路才会真的呈现。

月下灯下，纸人们显得是如此欢畅镇静，但又是如许沉寂无声，难见半点喜庆，全部步队就在惨痛的明月光化下冷静欢畅着。

“天绝顶――离村夫无信”

……

忽的，那团火里竟爆出一声怒不成遏的声响，跟着那声怒意一条锁链疯长出来，那由根根指骨编成的骨链，透着缕缕青烟，带着无尽气愤，绞向花轿，刺破氛围的声响在指骨里被放大，汇成千万怨灵的尖叫滚作一团又直指天涯，鞭子一样抽打起了上天。

“奴死目前君收葬，端知奴身何日亡？”终究一声嘤嘤女声从浓雾里传来，一遍一遍，如同耳边低语如同天别传响。

“嘤嘤……”花轿里又传来了阵阵哭声。

就在那一刻那些个纸人竟“活了过来”，真如人间结婚队普通或抬起花轿，或拿起纸做的唢呐铜锣，“吹吹打打”起来，一时候满路满耳都是纸片摩擦间收回的“沙沙”声。

铃催亡魂自东归，西方照亮指路灯。

少年早已退到一旁，同他父母烧着纸钱，三人一言不发，任由那天国的业火在人间倾泻残暴，庞大的火苗猖獗地在那边舞动，它撕扯着风，撕扯着纸钱，嚎呼着，当然也是在挣扎着。

“奴今困情君笑痴，他日葬君知是谁？”跟着歌声，那稠如白凌让人不辨五指的雾气竟然缓缓散开，从地表升腾起来一向飘散到天空忽得消逝殆尽。

“哦，我晓得了”儿子回身应着“我一会儿去河边扔灰吧，你们就归去歇息吧”

“现在残损骨肉分，春尽颜老凭何痴？”那奇谲的唱腔在浓雾里缓缓匀开，久久方绝。

“叮-----”

……

马路上绝无一辆来往车辆，倒是多出一队打扮喜庆的纸人，一顶花轿，三个生人。

生人们还在烧着纸钱，他们仿佛不晓得这边“门”将要封闭，而“客人”还没有走尽。或许他们也从未有过在乎，非论是那火还是那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