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内斗 2[第3页/共4页]

《元史》：蒲月，日有食之，颍州妖人刘福通与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王显忠、韩咬儿复鼓妖言，谓山童实宋徽宗八世孙，当为中国主。为乱，以红巾为号，陷颍州。命同知枢密院事秃赤领阿军六千并各支汉军讨之，授以分枢密院印。

他闻声厨房里传出点响动，走畴昔，隔着窗瞥见里边捆着个女人。手脚绑定，嘴里塞了团破布，身上搭了条褴褛流丢的被褥。模糊眼熟，是明天阿谁被摔死孩子的女人。女人没睡，扭动着身材，也瞥见了邓舍，停下来行动，一动不动地死盯着他。

李和尚哼了一声，不再摸头，挺直了身子，一眼不瞧邓三，只问邓舍：“小邓百户，想必你也传闻了。你豪杰救美不要紧，兄弟们可却因为这事儿，一个个都惶恐不安。四五百人，如果闹起来，只怕……”他哼哼两声，不肯把话说完，以给邓舍留下设想的余地，加深印象；然后摊开了双手，诘责，“如何办？步队还带不带？咱还如何往前走？民气都散了！”

关世容少年习武，搏命护住父亲，逃得命归。回到村中，只见到了满眼火后惨景。全村五百口，死了一大半，各处烧焦的、没头的尸身，包含他母亲、老婆、季子。见到如此惨状，他父亲急血攻心，就此弃世。

李和尚不屑一顾地瞧了一眼邓舍，嗤之以鼻：“乳臭未干，黄毛小子。他能有甚么体例？”

激烈的自责、焦炙叫他翻来覆去，他觉得他必定睡不着。但是伤势、怠倦、打动后的精力疲惫，这统统让他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阳光很弱，他唤醒躺在床边地上睡觉的亲兵：“甚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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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三拍案欲起，邓舍拉住了他。环顾四周，罗国器眼神飘忽，文华国满脸涨红，关世容心平气和，黄驴哥又仿佛置身事外普通地在看鸟。他笑了一笑，问道：“那么，就教李百户，你的定见是？”

黄驴哥本想保持姿式看鸟，但想到了邓舍在他逃命饥饿难耐之时，适时地奉上过干粮。堂堂嫡派千户，天然不会把一点干粮看在眼里，但是，大丈夫恩仇清楚，何况邓舍昔日也很有军功，又懂高低礼节，算个可造之材。

回到院子里，他吃了点东西。亲兵清算好屋子，找来一条还算完整的席子和两床被子，又在火盆中生上火，请他歇息会儿。闭上眼睛，惨死的孩童、不幸的女人仿佛又到了他的面前。他悔恨本身的一再让步，悔恨本身的脆弱，他以为他才是形成这一幕惨景的祸首祸。

亲兵迷含混糊地展开眼，挣扎着起来，望了望窗外：“天亮了。”

明天的事情或者只是个例，或许只是在败亡局面下，受不了重压的一个泄。不过如果不加以节制，任局势持续展。这一支红巾，迟早沦落为兽兵。这不但和他的品德观抵触，更会使得这支军队走向自我毁灭。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尽早促使邓三做下决定。

一边是文华国，另一边的位子空着。再往下，是关二哥关世容、二楞子罗罗国器。李和尚李子简没有坐，摸着秃顶靠在一根柱子上；黄驴哥仰着头，盯着屋角的鸟巢看，仿佛它比邓三说的话更值得他去重视。

李和尚公然跳入圈套：“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你问了。我这小我一贯直肠子、快言快语，我看，也该换小我了！”

邓舍连连谦逊，一一问好，谦让着请黄驴哥、李和尚坐。黄驴哥摇了摇手：“你有伤，你坐。”他很对劲邓舍的谦让，决定一会儿事情不成开交之时，帮邓舍说两句话。抛开赏识一面，不管如何说，他们也是来自一个体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