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页/共3页]
其少堂主名为安陵,前些年才接过权,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有人见过他,乃至连谢老爷子都只是隔侧重重纱幔见过其一面,听闻是个尽情安闲,放浪形骸的少年俊才。
“药凉了有些时候了,老爷子还是将它喝了吧。”说着,朱笙端起案上的青瓷碗,用细白勺子搅了搅,一股浓厚的药味马上劈面而来。
天气大暗,燕然才从谢家大门出来。
“清风堂那丫头不简朴哪,你与她交好,可得把稳。”谢仕清悠悠道。
燕然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仕清愣了愣,叹口气道:“怪不得你父亲总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当年啊,我与你父亲但是忘年交呢,不然也不会将你从他手上接过来。你父亲是个好人哪,廉洁洁直,又是环球闻名的大儒,学问赅博着呢。只是在你母切身上犯了胡涂,可惜可惜……”
燕然点头:“可惜当日您不在,三娘只好自行拜别了。”
这味道非常刺鼻,燕然细心嗅了嗅,感觉仿佛药味有些非常,只是耽着情面,不好多说甚么。
燕然直起家子,这才看到老爷子比拟七年之前已朽迈很多,当日虽说已然年逾五十,却精力矍铄。而现下却清楚是个垂老迈者的形状,皱纹如刀痕般刻满了发黄的面孔,鬓发苍苍,一双通俗的眸子不见当年的锋利,只带着些暗淡不清的浑浊。
“伯父安知……”燕然眉梢一挑,有些惊奇。
朱笙朝端着木案立在一边的婢女招招手,婢女立即将木案递上前来。
扬州城往北二十里有连绵山峦,壁立翠生,曲水相缠,冷风习习自幽深山谷中缓缓而来,夏季的暑气到了这里便荡然不存,果然不负清风堂之名。
燕然神采自如,淡淡道:“是啊,可惜父亲早逝,不然三娘必定跟从父亲学习做人行事之道。”
谢家为世代运营盐业的大户,扬州本有三家盐商,只是一家没眼力劲儿,开罪了朝廷,就此式微。一家传给个败家子,将家业尽数华侈结束。到现在,全部扬州便只剩了谢家一门。都说盐为国之命脉,是以谢家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所谓家财万贯,所谓富可敌国。
燕然深知朱笙让其打仗的都是些未及底子的外相,是以粗粗看了两日便已心中稀有。
朱笙留燕然在谢家住上几日,一来便利其熟谙账目来往,二来也能顺带着照看谢老爷子的身子,也算尽了其帮手照顾十年的孝道。
燕然眨眨眼:“你家少主呢?”
幸得谢仕清为人低调内蓄,且甚善于与官府打交道,因此一起下来如鱼得水,更传闻其与皇室也有些牵涉,因而便更是根系安定,难以摆荡。不但盐业,谢家这些年亦将权势延长至很多枝叶,钱庄、布坊、典当业等等,谢仕清将全部淮扬地区的金银财帛如流水普通串连起来,终究汇入自家财库。
可惜了竟早早死去,不然非得揪着他衣领子,让其跪在母亲塞外的荒冢前磕响头,磕到头破血流为止。
燕然揣摩着面前这脸孔朽迈的谢家老板,只感觉其慈眉善目背后还是埋没锋芒:“我探听到了父亲的故乡,随后又找到他豹模糊居之处,传闻其早在十年前便已归天了。”
燕然又想到那日药味中异化的丝丝刺鼻气味,那奇特的气味与西域的某些香花倒是相像,问了熬药的婢女,却说药都是大奶奶亲身提来的,并不晓得详细的方剂。听到这里,燕然心中仿佛模糊有了些测度。
“听管家说,你上个月来过谢家?”谢仕清说着,又模糊咳嗽一声。
谢仕清抿一口药汁,头也不抬地说:“你给雲川讲讲当下的环境罢。毕竟雲川此番前来是帮忙谢家的,有些环境还是挑了明的好。她有这个天禀,且是自家人,今后少不了要吃这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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