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共3页]
燕然上前,悄悄扣了扣肩舆边沿:“程大人,别来无恙。”
燕然轻声一笑,穿过叠石理水、小巧多姿的后园,姑苏园林稀释了山川乾坤,果然令人赏心好看。可惜到底乏了一种大气之美,呆得久了,人的心气就狭小了。
长风贯空,刘长瑢冲安陵抿唇笑着,自虹栈绝顶施施然走下来:“自你分开长安,算来已有一年未见了,老朋友,迩来可好呀?”
刘长瑢愣住了脚步,她蓦地转头望了望这表面瞧着如同浅显道观寺庙普通不起眼,乃至有些落魄的清风堂,里头竟藏着如此乾坤,竟藏着畴前把她当作知己的人。
燕然听完,笑道:“那里那里,大人谈笑。”
扬州辖之下很多与谢仕清交好的县令,淮扬的巡抚,天广盐号底下的很多盐商皆到了场,一眼望去便是黑压压的,叫民气生烦躁——不过都是来走过过场,公开里皆等着看谢家的好戏呢,谁不想从这偌大的买卖平分得一杯羹?
“大名鼎鼎的清风堂实在不好找,可巧听闻堂主是你,我便找你叙话旧罢了。”
燕然抿了抿唇,但是程稽业的面貌神情不消说,还真与赵锦之有那么一些神似。她曾经在安陵处见过程稽业原配夫人的画像,与赵锦之那才叫一个模型里刻出来。
刘长瑢紧绷的神情仿佛又规复了轻松,她舒了口气,一拳头砸在安陵肩上,展颜笑道:“作为老朋友,本该按着江湖端方痛饮几杯,只是本日另有要事缠身,先走了。”
果然是个名副实在的老狐狸,这么多年宦海的沉浮倒让这个曾经的胆敢尸谏的臣子变得越来越有手腕。只是他情愿与本身做买卖,内心还是有着几分胜算的罢?燕然略一勾唇,管你胜算多少,终究不过落个财权两空。
想着,燕然摇了点头,既然赵锦之否定,且她实在是从三河镇长大,那便不再过量思疑。
眼看着程稽业的肩舆慢悠悠地从巷子口拐了弯,很快便消逝不见,燕然环着胳膊,微微眯了眼。
“报酬财死罢了,是你把我想的太高贵了。”安陵朗声一笑,盈着秋水碧波的眼眸复又定定望着刘长瑢针锋相对的眸子,“不过扬州的买卖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朴,刘大蜜斯可千万别打动哦。”
俞莘子忧心忡忡,正筹办煮了地瓜粥给赵锦之送去,谁料赵锦之一口喊住了她。
程稽业打量着面前这个笑得风情万种的燕三娘,这便是在长安便名冠贩子朝野的女子。小小一名掌柜,一个买卖人,能有恁本事闯着名声,他倒要看看究竟有甚么手腕。
走出清风堂的时候,刘长瑢听到了绵长悠远的箫声。
望着这熟谙的面庞,安陵不成否定本身有一刻的晃神。
朱笙远远瞧见燕然的到来,过来对她说:“三女人可来了,本日很多官员与老爷子畴前的部属可都参加凭吊来了,可惜你来晚了,盐台程大人家中有事,因此便早早的走了。”
刘长瑢走到安陵面前,高高束起的长发被风吹至肩膀,鬓发落到黛眉星目侧,为这豪气凛冽的女子添了三分柔情娇媚。
燕然不免替谢仕清感到一丝悲惨,情面冷暖,他怕最是自知。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候,方才绕到了前堂,棺椁已然移去了偏室,此时的前堂济济来了很多前来记念之人。
“呵,”一声沉沉的笑从肩舆内传来,“燕掌柜让老夫好等。”
“燕掌柜是个利落人,那么老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燕掌柜将来扬州之前,便曾与我飞鸽传书,说你手上有天广盐号,也就是谢老板手头丧失的帐本,不知何时能与老夫瞧上一眼?”程稽业口气淡淡,话倒是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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