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照不宣[第1页/共2页]
“公子献美,将军风骚”,报纸上夺目标题目,配了夸大的漫画,文章里隐去了当事人真名实姓,却更加惹人猜想。
一出献良图颤动全城,第二日街头巷尾的报贩都在叫唤着同一个花边消息――《薛公子宴前献美,霍督军笑拥才子》。
可那血红的泥沼仍然吸住她双腿,令她转动不得……“云漪!”
傍晚的湖面起了风,吹得湖上枯荷瑟瑟起伏。
晚宴次日,李孟元马上出发回了北平,连薛晋铭的面也未见,明显对他叛变家属态度的行动大是愤怒。方继侥倒是最难堪的人,虽挽回了颜面,却乱了态度,顿时摆布难堪。
心中莫名一荡,模糊有苦涩滋味浮动,是她腕间披发的香水味……霍仲亨一笑,不由自主地握住那纤细手腕,低头去嗅,目光却瞟到她手中的乌黑亚麻手帕。
情急间,竟然拿错了这一条,她明显是要拿本身的手帕。顷刻间晕生双颐,见过无数风月场面的云漪,却为一条手帕羞得满面飞红。
柔嫩的手帕印在脸上,皮肤所触,是她指尖的柔嫩。
他能够与她一起漫步、看书、谈天、垂钓……相处默契,谈笑甚欢;他待她非常尊敬宽大,赏识并附和她大多数的观点,偶尔定见相左,也一笑置之;他不束缚她的行动自在,如果说她是一只金丝雀,也是一只没有樊笼束缚的金丝雀。
霍仲亨凝睇她半晌,也不再多说,淡淡一笑,“留着吧。”
他方才笑话云漪的怯懦,眼下轮到云漪脆声笑他的狼狈。
秦爷截断裴五的话,到底顾及云漪一分颜面,悦色对她笑道:“薛晋铭现在是恨绝了你和霍仲亨,却也拿你们没有体例,北平那头已够他伤神一阵子。接下来,你只需一心一意对于霍仲亨,旁人暂不必理睬。”
霍仲亨携美而去,云漪藏入金屋,不再抛头露面……至于薛晋铭,若说他与此事无关,谁肯信赖?薛晋铭做梦也没有想到,以他呼风唤雨、纵横花丛,竟也栽在一个女人手中,成了旁人的跳板和棋子,更在无知无觉之际,申明扫地,众叛亲离。
他说,聪明人与聪明人的来往,最是困难,也最是轻易。
不但方继侥没有想到,连李孟元也是措手不及。
云漪下认识一颤,似又见到满目猩红,温热腥浓的血汩汩从那人咽喉冒出……不,不能说,那是个永久尘封的奥妙,谁也不会晓得。
云漪望了霍仲亨的侧颜怔怔入迷,却见他忽地起家,一伸手捞过她脚下的鱼竿,“有鱼!”未等她反应过来,薄雾氤氲的湖面上已经水花激溅,霍仲亨猛地将鱼竿一收,带起银亮钓线划过半空,将白晃晃一条大鲢鱼哗地拽出水面!云漪躲闪不及,被溅上一身水花,脱口惊叫。
云漪抿唇,语声轻软,“想着还给你,却总不记得。”
“一向留着?”霍仲亨的声音降落温和,她却不敢抬眸看他,脸上火辣辣似已烧透。
霍仲亨满脸是水,狼狈地抬了袖子去擦,恰好本日穿了件英国制的风衣,料子是军用防水布的,擦在脸上又凉又硬还不吸水。正觉费事不耐烦,闻声云漪笑着说了声,“我来。”
云漪低头掠一掠鬓发,心中有丝慌乱,另有说不出的滋味缠杂其间。
云漪面无神采,懒懒靠在沙发中,盯了本身鲜红蔻丹入迷。
“一表人才的四少,难为你也舍得。”裴五立在秦爷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觑住云漪,见她毫无反应,又不阴不阳地笑道,“话说返来,现在有了霍督军这棵大树,啧啧……”
他待她,不似情妇,倒似朋友、火伴、敌手。
人前诸般含混举止,两人都做得落落风雅,唯独到了人后,反而各自谨守分寸――大家皆知她是他的情妇、宠妾、禁脔,外间轶闻将他们描述得淫冶不堪,就连秦爷也觉得霍仲亨沉湎在和顺乡中。唯独云漪晓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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