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思凡/不如怜取眼前人(4)[第2页/共3页]

她在想甚么？她如何会如许好笑又可悲？她再也不必见他了，可她如何俄然就会感觉惊骇？

“几点了？”她抚着syne的脑袋，轻声问。

顾婉凝怔了怔，脱口道：“……你记性真好。”她有些惊奇又有些难堪，“我没有留意，对不起。”

霍仲祺莞尔一笑：“你不消担忧，没事的。我之前在沈州的时候，感觉他们炮兵团挺成心机，这一回想去看看实战。”

不是的。

她昂首看玉轮，那样温和清澈的乌黑，即便她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起码，他们看到的玉轮是同一个。她俄然感觉错愕，却不晓得这错愕从何而来？是因为方才她脑海里闪过的动机吗？

霍仲祺映着月光看了看表：“十点多了。”说着，抬眼望了望沉寂的夜空，“你是担忧明天没有流星吗？”

顾婉凝赶紧笑着摆手：“那你还是笑我好了，免得他今后真的不肯教我了。”

顾婉凝“扑哧”一笑：“你放心，我必然不会‘承诺’你的。”

“好吧！”婉凝盈盈笑道，“嗯，那我今后只能说That"s very kind of you，sir。”

他之前老是说走就走，想留就留，向来没有过离情，到这一刻，却俄然有些悔怨，锦西战事一起，他说不好甚么时候返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了，那淡淡的一缕离愁，却又仿佛镌得极深，他想跟她说点甚么，偏不知从何提及，俄然冒出一句：

几个女孩子和汤克勤都熟悉，却不大认得霍仲祺，但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东风温暖的漂亮少年总有些天然的好感，小霍又是一以贯之的俶傥和顺，行到半山已经仿佛比汤克勤还要熟络了，反而顾婉凝和董倩牵动手走在一起，又逗着高低逡巡跑来跑去的syne，倒跟他说不上几句话。

霍仲祺一怔，明知她是顺着本身的意义谈笑，内心却忍不住腾起一点苦涩，半假半真地苦笑着说：“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唉……”

他们攀上山顶的时候，正瞥见落日的最后一坠，小霍望着顾婉凝，见她的人笼在温和的霞光里，轻软的素白衫子被晚风吹出了微微的波纹，唇边一抹含笑，和顺温馨，如风中铃兰。

以是，虞浩霆一问，他就承诺了，他要让四哥晓得，他能为他豁出性命去。

就在这个当口，霍仲祺接了虞浩霆的电话：“小霍，我筹算在锦西尝尝新编第九军的炮兵，你想不想去？”

他只是，喜好她。

他想不想去？

顾婉凝闻言一笑：“好啊，韩玿说下一折教我唱《佳期》，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学好了呢。”

顾婉凝摇点头：“本来就是可遇不成求的事。”

正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汤克勤说了一句：“倩倩，倩倩，流星。”

霍仲祺见她有些意兴阑珊，便笑道：“你如果无聊，就好好想想有甚么欲望，免得一会儿真的瞥见流星，想不起来，便可惜了。”

“等我返来，你的《思凡》也该学好了，到时候你演一回让我瞧瞧？”

“如何了？”

这平生，她再也不会晤到他了。

“你们有个女同窗倒是很担忧我——”霍仲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柔嫩起来，“她说，这件事难度太大，恐怕我去寻求你们那位舍监密斯还要轻易些。我跟她说，那我也没有体例，谁让我恰好就这么一往情深呢？”

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四哥那边如何办呢？

他有点想，又不太想。在北边那一年，他感觉最成心机的就是炮兵，却一向没机遇参与实战，虞浩霆这么一说，他的确内心痒痒，可他又不肯意分开燕平。固然他藏了苦衷不敢让顾婉凝晓得，但他也觉出婉凝现在对本身很有几分依靠，他原还怕出了韩佳宜的事情，又惹了她悲伤，没想到她这些天反倒开畅了很多，是她已经不在乎之前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