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皇好道集奇人 武惠妃崇禅斗异法[第1页/共6页]
诗曰:
且说张果,是帝尧时一个侍中。得了胎息之道,能够累日不食,不知多少年事。直到唐玄宗朝,隐于恒州中条山中。出入常乘一个白驴,日行数万里。到了地点,住了脚,便把这驴似纸普通折叠起来,其厚也只比张纸,放在巾箱内里。若要骑时,把水一噀,即便成驴。至古人说八仙有张果老骑驴,正谓此也。
开元初,正月元宵之夜,玄宗在上阳宫观灯。尚方匠人毛顺心,巧用心机,施逞技艺,布局彩楼三十余间,楼高一百五十尺,多是金翠珠玉镶嵌。楼下坐着,望去楼上,满楼都是些龙凤螭豹各式鸟兽之灯。一点了火,那龙凤螭豹各式鸟兽,回旋的回旋,跳脚的跳脚,飞舞的飞舞,千巧万怪,似是神工,不象人力。玄宗看毕大悦,传旨:“速召叶尊师来同赏。”去了一会,才召得个叶法善楼下朝见。玄宗称夸道:“好灯!”法善道:“灯盛非常。依臣看将起来,西凉府彻夜之灯也差未几如此。”玄宗道:“尊师几时曾见过来?”法善道:“刚才在彼,因蒙急召,以是来了。”玄宗怪他说得惊奇,用心问道:“朕现在即要往彼看灯,去得否?”法善道:“不难。”就叫玄宗闭了双目,叮咛道:“不成妄开。开时有失。”玄宗依从。法善喝声道:“疾!”玄宗足下,云冉冉而起,已同法善在霄汉当中。斯须之间,足已及地。法善道:“现在能够开眼看了。”玄宗让开龙目,只见灯影连亘数十里,车马骄阗,士女纷杂,公然与京师无异。玄宗拍拿称盛。猛想道:“如此良宵,恨无酒吃。”法善道:“陛下随身带有何物?”玄宗道:“止有镂铁快意在手。”法善便持往酒家,当了一壶酒、几个碟来,与玄宗对吃完了。还了酒家家火。玄宗道:“归去罢。”法善复令闭目,腾空而起。少顷,已在楼下御前。去时歌曲尚未终篇,已行千里不足。玄宗疑是道家把戏障眼法儿,一定真到得西凉。猛可考虑道:“却才把快意当酒。这是实事可验。”明日差其中使,托名他事到凉州密访镂铁快意,公然在酒家。说道:“正月十五夜有个道人,拿了当酒吃了。”始信看灯是真。
当时有个归夜光,善能视鬼。玄宗召他来。把张果一看,夜光并不见甚么动静。又有一个邢和璞,善算。有人问他,他把算子一动。便晓得此人姓名,穷通寿夭,万不失一。玄宗一贯奇他,便教道:“把张果来算算。”和璞拿了算子,拨上拨下,拨个不耐烦。竭经心力,耳根通红,不要说算他别的,只是个寿数也算他不出。当时又有一个羽士叫法善,也多奇术。玄宗便把张果来私问他。法善道:“张果出处,只要臣晓得,却说不得。”玄宗道:“何故?”法善道:“臣说了必死,故不敢说。”玄宗定要他说。法善道:“除非陛下免冠跣足救臣,臣方得活。”玄宗承诺。法善才说道:“此是浑沌初分时一个白蝙蝠精。”刚说得罢,七窍流血,未知性命如何,已见四肢不举。玄宗急到张果面前,免冠跣足,自称有罪。张果瞥见天子如此,也不放在心上,渐渐的说道:“此儿多口过,不谪治他,怕废弛了六合间事。”玄宗哀请道:“此朕之意,不法善之罪,望仙翁宽恕则个。”张果方才转意转意,叫取水来,把法善一喷,法善立即重生。
三藏结立法坛一所,焚起香来。取法衣贮在银盒内,又安数重木函,木函加了封闭,置于坛上。三藏安闲坛上打坐起来。玄宗、武妃、叶师多瞥见坛中有一重菩萨,外有一重金甲神人,又外有一重金刚围着,圣贤比肩,环抱甚严。三藏观守,目不暂舍。公远坐绳床上,谈笑如常,不见他何为行动。世人都谛视看公远,公远竟不在心上。有好多一会,玄宗道:“何太迟迟?莫驳诘取?”公远道:“臣不敢自夸其能,也未知获得取不得,只叫三藏开来看看便是。”玄宗开言,便叫三藏开函取法衣。三藏瞥见重重封闭,一毫未动,心下喜好,及开到银盒,叫一声:“苦!”已不知法衣所向,只是个空盒。三藏吓得面如土色,半响无言。玄宗鼓掌大笑,公远奏道:“请令人在臣院内,开柜取来。”中使领旨去取,斯须,法衣取到了。玄宗看了,问公远道:“朕见菩萨尊神,如此森严,却用何法取出?”公远道:“菩萨力士,圣当中者。甲兵诸神,道之小者。至于太上至真之妙,非方士所知。适来使玉清神女取之,虽有菩萨金刚,连形也不得见他的,取若坦途,有何所碍?”玄宗大悦,犒赏公远无数。叶公、三藏皆伏公远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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