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让竟达空函 刘元普双生贵子2[第1页/共8页]
刺史生来有奇骨,为人专好积阴骘。
当时张氏和春郎魂梦当中,也不想获得此,真正喜自天来。兰孙蜜斯灯烛之下,觑见新郎面貌不凡,也自悄悄地欢乐。只道嫁个白叟星,谁知却嫁了个文曲星!施礼已毕,便伏侍新人上轿。刘元普亲身送到南楼,结烛合卺,又把那令媛壮奁,一齐送将过来。刘元普自归去陪宾,大吹大擂,直饮至五更而散。这里洞房中一对新人,真正才子遇着才子,那一宵欢爱,端的是如胶似漆,似水如鱼。枕边说到刘公大德,两下里感激深切骨髓。
大理寺卿臣某,勘得襄阳刺史裴习,抚字心劳,防备政拙。虽法禁多疏,自干天谴,而反情无据,可表臣心。今已毙囹圄,宜从宽贷。伏祈速降天恩,赦其遗尸归葬,以彰朝廷虐待臣下之心。臣某惶恐上言。
兰孙得了这个动静,算是黄连树下操琴――苦中取乐了。将身边所残剩银,买口棺木,雇人抬出尸首,盛殓好了,停在清真观中,做些羹饭浇奠了一番,又哭得一佛出世。那裴安卿所带盘费,原无多少,到此已用得干清干净了。
一日,王夫人又对元普说道:“那裴氏女固然贵家出身,倒是流浪当中,得相公救拔他的。如果流落他方,不知如何轻贱去了。相公又与他择地葬亲,此恩非小。他必甘心与相公为妾的。既是王谢之女,或者有些福分,诞育子嗣,也不见得。若得如此。不但相私有后,他也毕生有靠,未为不成。望相公思之。”夫人不说犹可,说罢,只见刘元普勃然作色道:“夫人说那边话!天下多美妇人。我欲纳宠,自可别图,岂敢污裴使君之女!刘弘敬如有此心,神天鉴察!”夫人传闻,自道讲错,顿口不语。刘元普内心不乐,想了一回道:“我也太呆了。我既无子嗣,何不干脆认他为女,断了夫人这点动机?”便叫丫环请出裴蜜斯来,道:“我叨长尊翁多年。又同为刺史之职。韶华高迈,子息全无,蜜斯若不弃嫌,欲待螟蛉为女。意下何如?”兰孙道:“妾蒙相公、夫人收养,愿为奴婢,迟早伏侍。如此宠遇,如何敢当?”刘元普道:“岂有此理!你乃宦家之女,偶遭波折,焉可贱居下贱?老夫自有主张,不必过谦。”兰孙道:“相公、夫人恰是重生父母。虽粉骨碎身,无可酬谢。既蒙不鄙寒微,以为亲女,焉敢有违!本日就拜了爹妈。”刘元普欢乐不堪。便对夫人道:“本日我以兰孙为女,可受他全礼。”当下兰孙插烛也似的拜了八拜。自此便叫刘相公、夫报酬爹爹、母亲,非常贡献,倍加亲热。夫人又说与刘元普道:“相公既认兰孙为女,须当与他择婿。侄儿王文用青年丧偶,办理多年。才调精敏,也不屈辱了女儿。相公何不与他成绩了这头婚事?”刘元普微浅笑道:“内侄继娶之事,少不得在老夫身上。本日自有主张,你尽管办理嫁妆便了。”夫人依言。元普当时便拣下了一个结婚谷旦,到期宰杀猪羊,大排筵会,遍请乡绅亲朋,并李氏母子,内侄王文用一同来赴庆喜华筵。【ㄨ】世人还只道是刘公纳宠,王夫人也还只道是与侄儿结婚。恰是:
再表公子刘天佑,自从生养,日往月来,又早周岁过甚。一日,奶子抱了小官人,同了养娘朝云,往外边耍子。那朝云年十八岁,很有姿色。随了奶子出来玩耍了一响,奶子道:“姐姐,你与我略抱一抱,怕风大,我去将衣服来与他穿。”朝云接过抱了,奶子出来了一回出来,只听得公子哭泣之声;着了忙,两步当一步,走到面前,只见朝云一手抱了,一手伸在公子头上揉着。奶子疾忙近前看时,只见跌起老迈一个疙瘩。便大怒发话道:“我略转得一转背,便把他跌了。你岂不晓得他是老爷、夫人的性命?如果晓得,须扳连我刻苦!我便去奉告老爷、夫人,看你这小贱人逃得过这一顿惩罚也不!”说罢,抱了公子,愤怒忿的便走。朝云见他势头不好,一时性发,也策应道:“你如许老猪狗!倚仗公子势利,便欺负人,破口骂我!不要使尽了豪杰!莫说你是奶子,便是公子,我也从未曾见有七十岁的养头生。知他是拖来也是抱来的人?却为这一跌便欺侮我!”朝云虽是口强,却也心慌,不敢便走出去。不想那奶子一五一十竟将朝云说话对刘元普说了。元普听罢,忻然说道:“这也怪他不得。七十生子,原是罕见,他一时妄言,何足计算?”当时奶子只道搬斗朝云一场,少也敲个半死,不想元普如此宽客,把一片火性化做半杯冰水,抱了公子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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