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魂游完宿愿 小姨病起续前缘[第1页/共8页]
谁摄生人魄,先将夙愿偿?
崔生瞥见了灵座,拜将下去。防备拍着桌子大声道:“兴娘吾儿,你的丈夫来了。你灵魂不远,晓得也未?”说罢,放声大哭。百口见防备说得悲伤,一齐号哭起来,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连崔生也不知陪下了多少眼泪。哭罢,焚了些楮钱,就引崔生在灵位前,拜见了妈妈。妈妈兀自哽哽咽咽的,还了个半礼。
哭罢,问道:“小仆人,本日何故至此?”崔生道:“我父亲在日,曾聘定吴防备家蜜斯子兴娘……”保正不等说完,就接口道:“恰是。这事老仆晓得的。现在想已结婚事了么?”崔生道:“不想吴家兴娘为盼望吾家音信不至,得了病症。我到得吴家,死已两月。吴防备不忘前盟,款留在家。喜得他家小姨庆娘为亲情傲视,暗里成了佳耦。恐怕发觉,要个安身之所;我没处投奔,想着父亲在时,曾说你是忠义之人,住在吕城,故此带了庆娘一同来此。你既不忘旧主,一力全面则个。”金保正传闻罢,道:“这个何难!老仆自当与小仆人分忧。”便出来唤嬷嬷出来,拜见小仆人。又叫他带了丫头到船边,接了小仆人娘子起来。老伉俪两个,亲身洒扫正堂,铺各床帐,一如待主翁之礼。衣食之类,供应周各,两个放心住下。
崔生问着了,心下喜好,到船中安抚了女子,先自走到这家门首,一向走出来。金保正听得人声,在内里踱将出来道:“是何人下顾?”崔生上前见礼。保正问道:“秀才官人何来?”崔生道:“小生是扬州府崔公之子。”保正见说了“扬州崔”三字,便吃一惊道:“是何官位?”崔生道:“是宣德府理官,今已亡故了。”保正道:“是官人的何人?”崔生道:“恰是我父亲。”保正道:“这等是衙内了。叨教当时乳名可记得么?”崔生道:“乳名叫做兴哥。”保正道:“提及来,是我家小仆人也。”推崔生坐了,纳头便拜。问道:“老仆人几时弃世的?”崔生道:“今已三年了。”保正就走去掇张椅桌,做个虚位,写一神主牌,放在桌上,叩首而哭。
古来只要娥皇,女英mm两个,一同嫁了舜帝。其他mm亡故,不忍断亲,续上小姨,乃是人间常事。向来没有个亡故的姊姊怀此心愿,在地下拉拢完整功德的。本日小子先说此一段异事,见得人生只要这个“情”字至死不泯的。【ㄨ】只为这王夫人身子虽死,心中还念着亲夫恩爱,又且妹因而贰心上喜好的,一点情不能忘,以是阴中如此主张,了其心愿。这个还是做过佳耦多时的,如此有情,未足为怪。小子现在再说一个未曾做亲过的,只为不忘前盟,阴中完了本身姻缘,又替妹子联结婚事。怪怪奇奇,真真假假,说来好听。有诗为证:
一去一十五年,竟无动静返来。此时髦娘已一十九岁,母亲见他年纪大了,对防备道:“崔家兴哥一去十五年,不通音耗,今兴娘年已长成,岂可执守前说,错过他芳华?”防备道:“一言已定,令媛不移。吾已许吾故交了,岂可因他无耗,便欲食言?”那母亲毕竟是妇人家识见,见女儿年长无婚,眼中看不过意,日日与防备唠叨,要另寻人家。兴娘肚里,一心专盼崔生来到,再没有二三的意义。虽是幸亏防备有端庄,却瞥见母亲提及激聒,便公开恨命自哭。又恐怕父亲被母亲缠不过,一时更变起来,心中长怀着忧愁,只愿崔家郎早来得一日也好。眼睛几望穿了,那边叫得崔家应?看看饭食减少,生出病来,沉眠床笫,半载而亡。父母与妹,及百口人等,多哭得发昏章第十一。临入殓时,母亲手持崔家原聘这只金凤钗,抚尸哭道:“此是你夫家之物,今你已死,我留之何益?见了徒增哀痛,与你戴了去罢!”就替他插在髻上,盖了棺。三日以后,抬去殡在郊野了。家里设个灵座,朝夕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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