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戏里嫁君[第1页/共3页]

暮青顿时怔住。

“来人！”他俄然唤人，但未回身，仍望着镜中容颜，目光迷恋，“取两张红纸来，再把朕彻夜回宫的衣袍拿来。”

去哪儿了？

步惜欢见暮青未归，便起家取了张奏本摆到桌上，奏折他虽写好了，却需她亲笔誊到奏本上。他将奏本、笔墨和那张已写好的奏折都摆在她坐的位子上，整整齐齐，只待她返来。

爹若还活着，想必会畅怀。

“娘子美极，哪需为夫来扮女子。”男人由衷一叹，俄然便抱着她起了身。

步惜欢走到床帐处，宽了身上亲卫的衣袍，换上那身大红龙袍。暮青仍坐在打扮台前，看着那两张婚书，见落款为：“大兴元隆十九年三月十六。”

暖不暖？

依着大兴民风，唯有新妇才穿绣下落梅的亵裤，寄意处子之身，洞房花烛，为君落梅。

“……”该死的月杀！

步惜欢在奏折里的粗心是，春娘一案已闹得百姓皆知，现在民气惶惑，需公开案情，一抚民气，二抚军心。民气对朝中来讲无甚用处，军心倒是元党体贴的，眼下正值练兵的要紧时候，为了不让海军有情感，朝中必然发榜文公开还江北海军一个明净。

她指的是打扮打扮，步惜欢却仿佛没闻声，仍怔愣失神。

手腕被人从身后拽住，步惜欢平时一副骨子里都懒的模样，力量却颇大，暮青踉跄着退了两步，今后一跌便跌入了步惜欢的怀里。男人坐在椅子里拥着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衣裙里低低的笑，笑了好一会儿，问她：“青青，这但是真的？”

“……”暮青无语，他来真的？她穿的只是戏服。

“比艳诗写得好。”她评价。

爹……

父，暮怀山……

“没事，只是感觉面前俄然站了个女人。”

步惜欢将暮青放到圆凳上坐下，道：“坐好。”

步惜欢叹了声，想起句话来――赏心好看是才子，今后千秋无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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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她终对他透露，他却只感觉刺痛。

“……”暮青的脸顿时绿了。

自从江南一见，她坚毅，不平，风霜不摧，百难不折，一介贱籍女子从江南走进西北，从西北走进朝堂，女扮男装，官及三品。人间再无女子强如她，他却只瞥见她以清冷为甲，以冷硬为刀，庇护着本身，从不对人坦露内心的柔嫩。

待她誊好奏本，月影便返来了。

打扮台上烛火煌煌，照着那些摆得划一的胭脂水粉，她俄然便想起江南家中那箱被她锁起来的胭脂，十岁那年起，一年买一样，爹为她攒的嫁奁，盼她嫁人时用。

步惜欢闻言，笑得愉悦，她的性子他再体味不过了，刀子嘴豆腐心！

但彻夜，他想亲手为她绾发。

暮青端着花托走到步惜欢跟前儿，目光转开，脸颊生粉，一身清冷俄然便添了女儿娇态，“阿谁……我不太懂这些。”

看着看着，步惜欢就垂垂入了神，闻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时，他还是看动手札，听出那是暮青的脚步声，不待她近前便笑道：“法医？这词儿倒是……”

楼梯口的光很暗，少女从那烛光亮影里走来，淡赭高襦凤绣带，牡丹罗裙一色裁，小楼无花，她行来之处似有红花模糊，罗裙迤迤，宫牡重重。少女脂粉未施，青丝简束，清卓犹在，一袭红装，却艳绝千秋！

烛明香暗，画楼深深，男人怔怔望着少女，失神之态，如屋里一景。

暮青耳根微红，把花托往他面前一放！

暮青吸了口气，有些严峻，紧紧盯着步惜欢，却见他没将她往榻上抱，而是抱着她到了打扮台前。说是打扮台，实在只是张梨木雕桌，上头放了台铜镜。

他边说边昂首，笑容一顿，声音戛但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