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至爱不渝[第2页/共12页]

梅姑摆了摆手，“老身无碍，倒是陛下，蛊毒虽临时压住了，但只可缓一时……”

魏卓之正神采凝重地望着榻上，闻声暮青之言，仓猝将敛住神采，正端庄经地回道：“启禀殿下，这风波的确不容小觑，不过我们的战船也不是烂泥糊的，将士们都是久经风波的熟行。刮风时，微臣就命令将鹰船小舰收了上来，命全军收帆进舱遁藏风波。此次出海，航路远，光阴长，赶上急风大浪是必定的，微臣点的都是坚船勇将，一起上历经风波数十次，经历本领都是过硬的，还请殿下放宽解。只是……看这风波的势头，彻夜很难消停，难挨的怕是陛下……”

梅姑没问启事，更目无军法禁令，一出房门就纵身而去，灰雁般自重重禁卫的头顶上掠过，人未到，风已起，房门一敞一合不过眨眼工夫，门掩上时，房中已传来梅姑孔殷的扣问声：“少仆人？”

“……”

大哥固然说过血蛊无药可解，但梅姑身为外祖母的贴身女官，或许晓得一些不传之秘。

“有劳婆婆。”暮青朝梅姑深深一礼，她担忧本身杵在榻前会令二人用心，因而垂下锦帐退至帘外，盘膝坐下，对帐枯等。

他劝她远渡西洋，她走后，伉俪之情，君民之义，他都想单独扛着。此人用情之深沉，为君之恩德，是她平生仅见，她实在最想问的是上天，玩弄如许的人，于心何忍？对这世道又有何好处？

步惜欢怔着，即使早有猜想，但这故事还是惊着他了。可即便出着神，他还是将暮青拥得很紧，有些事，她不说，他也想获得。

她把衣衫放到榻上，褪下龙袍，垂下帐子，上了榻。

步惜欢道：“《祖州十志》中记录：‘西边有海，有望无边，尽处有异人国。’太祖期间时，曾有渔民出海时打捞到一具浮尸，金色卷发，高鼻深目，渔民觉得是妖怪，报与海师，海师奏报朝廷，朝臣猜想是西洋人，只是自那今后再未遇见过。大洋浩渺，行船难至，朝廷的海船难以到达西海尽处。这些年，魏卓之督造战船，练习海防，宝船战舰已具有了远洋之力。你不是说过，你那察色于微的本领是英国的一名威廉传授传授的吗？那英国但是西洋国？那位威廉传授可还活着？送你去投奔他可好？为夫……光阴无多，即便孩儿出世，我也难尽为父之责，不过是徒享几年嫡亲之乐，而后留你们孤儿寡母在宫中面对政事沉浮，阅尽党争丑恶，尝尽人间酸楚罢了。”

军医煎药颇快，远洋船上空间贵重，为了节流处所，随船的药品大多磨成了药粉，军医们早在起航前就按常见病症配好了药包，药包煎煮颇快，也就两刻的工夫，军医就度量食盒顶风冒雨地返来了。

衣裙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门缝儿里传了出来，同时传出的另有圣上嘶哑宽裕的咳声。

“哦。”窸窣声未止，皇后道，“无妨，宽都宽了，一起瞧吧。”

步惜欢笑了笑，把暮青拥得紧了些，她畴前说话可不在乎旁人听不听得懂，现在为了他一顿再顿，这等候的情意真乃人间最暖人的珍宝。

三年五载？

步惜欢未答话，只是把暮青拥得紧了些。暮青听着他蓦地沉急的心跳声，不敢相逼，只是等着。等了好久，闻声一声长叹，他近乎安静隧道：“三年五载老是能撑得住的。”

药盛在将军罐中，暮青盘膝坐在榻前，将罐子紧紧地护在腿间，任船身如何倾晃，她始终死死地按着罐子，掌心的伤再次扯开，血染了罐身，她觉不出疼，也觉不出烫，只是守着罐子，没使汤药洒出一滴来。

暮青看着步惜欢彤红的耳根，不由轻笑了一声。